你們自己商量吧。
對于眾人來說,這句話發出的聲響,比剛剛的槍聲還要震耳欲聾,就像一把錘子直接敲在他們的心臟上。
田中榮光,村上桑田和松下十原三人的表情難得的如出一轍,震驚,匪夷所思,還有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恐懼。
只是他們都無法知曉對方此刻的心理活動,如果可以的話,他們就會發現,不能說是一模一樣,但也是毫無差別。
當秦飛說完那句話以后,他們都在想,如何才能避免自己成為那個倒霉蛋。
盡管這個念頭一閃而過,但他們還是驚恐于這一點,他們似乎真的害怕了,在這艘漂在海面上如同一座孤島的游艇上,秦飛是真正的王,決定著他們的生死。
他們面對一個都曾看不起,不,是壓根沒有放在眼里如螻蟻一般的小角色,產生了深深的恐懼。
他們都很確定,這種心態是在秦飛說過三個必須死一個之后才產生的。
在這之前,不管秦飛左手握著的炸彈引爆器,還是右手的左輪槍,他們都沒有真正的害怕,因為他們很清楚一點,秦飛是在發瘋,但瘋狂只是手段,為的是復仇,只要滿足他的需求,什么都是可以談的,可以斡旋爭取的。
而現在,槍口轉移到他們三個人的頭頂了,他們每個人的頭頂都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,有一把終將落下。
叫秦飛的華夏男人已經殺了四個人,他并不在乎多殺一個,或者說,前面死去的那四個人,都只是鋪墊或者說壯膽,他槍里留下的那顆子彈,就是留給真正想殺的那個人。
游艇艙里陷入死一樣的寂靜,仿佛時間停滯了。
村上信男感到一陣輕松,方才秦飛的話意味著他真的能活下去了,他不在三人之列,最后一顆子彈射出去一切就結束了。
快射吧,趕緊射吧,我快支撐不住了!村上信男在心中大聲吶喊著,他甚至有種邪惡的念頭,直接告訴秦飛,把那顆子彈射向自己的父親村上桑田,那樣就都結束了。
盡管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。
田中美子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,她安靜地站在秦飛旁邊,像是絲毫不擔憂自己的父親田中榮光會成為那一個人,其實在旁人看起來,她更像是不在乎。
“秦飛,你過分了。”田中榮光開口了,他像是狼群中年邁但經驗最豐富的頭狼,在危機來臨時褪去疲態,雙眼射出銳利如刀的光芒,“槍在你手里,你想殺誰就殺誰不是嗎,何必玩這么無聊的游戲。”
“不,一點也不無聊。”秦飛微笑著,目光睿智而又親和,這種目光很常見,電影電視中專家學者在向普通人科普專業知識的時候,常會露出這樣的目光,他繼續說,“如果我真的想殺誰就殺誰,你們三個,我都想殺,在我看來,你們都有罪,都應該受到審判,但很顯然,我不能,這并不是因為我的槍里只剩一顆子彈,因為什么,你們都明白。”
說到這秦飛指了指地上淋漓的鮮血與尸體,“他們是兇手,你們,又何嘗不是,如果不是你們推動和授意,深田醫生會死嗎,會有今天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