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海,梧桐路39號,一輛出租車穩穩停下,從上面下來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人,像是從某個受了天災的地方逃難過來的難民。
秦飛灰頭土臉,狼狽不堪,這一路上他是一刻也不敢歇,只顧著趕路。
飛機落地西京之后,他在西京機場直接包了一輛出租車回臨海,那個司機興許是因為接到大單太過激動,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沒收住油門,和一輛私家車碰上發生車禍。
原本他換一輛車就行,但那個出租車司機偏拉著他不讓他走,要他等交警過來證明一下不是他的責任。
好不容易把這事了結,秦飛又攔了一輛車。
就在他以為自己能順利到家的時候,這輛車又發生故障拋錨了,當時是在半夜,還是一條新修的路,路過的車都沒幾輛。
接二連三的倒霉,秦飛都覺得是不是在本子那邊殺了幾個人罪孽太重,老天爺要懲罰他。
可轉念一想,對于華夏人來說,殺幾個小本子那是天經地義,族譜都能單開一頁的光輝事跡,老天爺只要有眼,怎么會怪罪。
一波三折,可算是到了臨海,到了家門口,秦飛如釋重負。
他按響門鈴以后,過了有五分鐘才有人過來,是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,面相純樸善良,自我介紹說她是這家主人新請的阿姨,姓何。
“你不認識我?”秦飛看著何姨問,“家里有沒有人,小何不在嗎?”
“先生,我,我是新來的,不知道你是誰,住家的都是姑娘,不好意思,主人家都不在,我不能放你進來。”何姨怯生生說。
“那個,我是這家的男主人,我叫秦飛,沒人跟你交待嗎?”秦飛耐著性子問。
“有,有交待。”何姨突然想起來什么,從兜里掏出一個小本本,打開后比照著秦飛端詳,“可是,可是先生,看著不像。”
“我這是沒洗臉。”秦飛欲哭無淚,人倒霉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,他被堵在家門口進不去了可還行,“那個,你等下。”
秦飛想起來包里還有瓶沒喝完的礦泉水,連忙掏出來,胡亂洗了把臉,“你再看看,像不像?”
何姨皺眉仔細確認了幾遍,很是抱歉地把本子收了起來,“真是秦先生,對不起對不起,您快請進。”
進了客廳以后,家里和他走之前沒啥變化,就是空蕩蕩的,一點生氣沒有。
“怎么都不在,她們人去哪兒了。孩子呢?”秦飛轉頭看著何姨問。
“秦先生,小何還有小趙她們兩個帶著孩子出去玩了。”何姨說,“小宋還有金芝上班去了,她們要到傍晚才能回來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秦飛點了點頭,“麻煩您給我弄點吃的,我先去洗澡。”
洗過澡,吃過何姨弄的飯,秦飛到二樓主臥睡下了。
等再醒來,天都快黑了,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暉從窗戶灑進來,整個房間都昏沉沉的。
秦飛下床準備下樓,剛到樓梯口,就聽到樓下傳來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吵鬧聲,這聲音悅耳到讓他陶醉,這才是家,這是只有家才能給他的溫暖。
“雯雯,你看看,你看看,你看看這個表情,我滴媽呀,我都沒眼睛看了,真的!”
“金芝姐,你那算啥,你看我手里這張,我真想把我眼睛給挖了!”
“小何,你臉怎么這么紅...你藏啥呢,快拿出來,快,你這是在包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