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五點多鐘,天灰蒙蒙的,下起了小雨。
錢永淑從圖書館里出來,看著濕漉漉的地面和陰沉沉的天空微微皺了皺眉,將課本放進外套里緊緊抱住,她沖進雨中,小跑著往宿舍趕。
“是她嗎?”
“就是她,錢永淑,臨床醫學專業的,真沒想到,原來是這種人。”
“真漂亮,身材也不錯,難怪,一般人人家哪里瞧得上。”
“切,再漂亮有啥用,舔有錢人的臭腳!”
“那不是錢永淑嗎,怎么大老板沒派個秘書過來給她送傘嗎?”
“嘻嘻,人家大老板是花錢買樂子,又不是跟她談戀愛,還送傘,你想啥呢?”
錢永淑在校園里一路小跑,這些刺耳的議論聲令她很是不解。
怎么大家都這樣看我?什么大老板,什么有錢人的臭腳?
“錢永淑!”一個男生突然攔在錢永淑跟前,手里有傘卻不打,雨滴掛滿了他打了發膠的劉海上,他神色凝重,目光如炬,“我真的沒有想到,你竟然是一個物質的拜金女,傍大款,捧有錢人的臭腳,我向榮生真是錯付了!”
“啪”的一聲,男生將手中的折疊傘砸向地面,濺起一攤雨水。
“錢永淑,從此以后,我們再無任何關系,你走你的陽光道,我走我的獨木橋!”
說完最后一句話,男生毅然決然轉身而去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雨霧朦朧了他的背影,很是凄凄慘慘戚戚。
錢永淑只覺得莫名其妙,她先是被人攔住,然后那人就嘰哩哇啦亂說一通,把手里似乎看起來原本是要給她送的傘扔在地上,最后又說什么陽光道獨木橋...不是,同學到底是誰啊!
“莫名其妙。”錢永淑瞅了一眼浸在雨水里的折疊傘,嘟囔了一句,往宿舍去了。
“真是沒想到啊,她原來是這種人。”
“我早就說了吧,她不像什么好人,你看她穿的用的,哪樣不是高檔貨,就上次她拿回宿舍的那條裙子,我見過,是莫斯科帶回來的,好幾百塊呢!”
“你們別這么說,永淑挺好的,人家家里有錢不行嗎?”
“嘖嘖,江雯,也就你傻,真是有錢人家出生,就不是她這個樣子了,你看她平時過的多節儉,食堂吃飯都只打一個菜,有錢人家的怎么可能!”
“那句話咋說來著,生病的媽,好賭的爸,破碎的家,她不會是干那個的吧,錢省下來都給家里了。”
“有可能,她榜上的那個大老板真可憐,還以為找了個清純大學生呢!”
“呵呵呵,錢多人傻嘛!”
“吱呀”一聲,錢永淑推門而入,原本熱鬧如菜市場的宿舍瞬間一片死寂,幾位舍友要么拿起課本,要么端起洗衣盆,全都裝作無事發生,對她更是熟視無睹。
但剛才她在門外,什么都聽到了。
“你們剛剛在說什么?”路上聽到的那些錢永淑沒有當做一回事,在宿舍門口聽到的她不能當做沒聽到,她冷冷發問,“我什么時候傍大款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