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伍生,讓誰來接手抹谷,不是我秦飛說了算,也不是你說了算的。”
秦飛淡淡一笑,趙伍生聽到他的話皺了皺眉,房間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。
“你說的沒錯,抹谷的事情輪不到你我做主。”趙伍生淡淡說,“這幾年的和平來之不易,我是希望這件事能處置妥當,不要破壞和平。”
“勝男接手抹谷,就破壞了和平?”秦飛說,“這話打哪兒說起,你比我更了解勝男,她的能力你很清楚,獨當一面,完全不是問題。”
“小姐的能力,完全配得上她的名字。”趙伍生說,“但哪怕再有能力的女人,終究還是女人,一個女人站在那里,會有很多男人想去挑戰她的。”
“伍生,你的擔憂不能說不對,但是不是太急了些?”秦飛打量著趙伍生問,“勝男能不能勝任,總要讓她試一試才知道,你我都是永誠的好友,現在永誠不在了,她帶著孩子孤兒寡母的,你我沒有理由不照顧,以你現在的實力和地位,有你在,誰敢動她?”
“秦飛,哪怕沒有永誠這層關系,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小姐。”趙伍生說,“但保護小姐是一回事,保護抹谷,是另外一回事。”
“保護勝男,和保護抹谷,這倆有啥區別嗎?”秦飛愣了一下,“伍生,你清楚勝男的性子,如今的抹谷是永誠多年來的心血,她是不會放手的。”
“有區別。”趙伍生聚斂表情注視著秦飛,“秦飛,實不相瞞,我接手果敢的這幾年,可以說是如履薄冰,底下山頭林立,利益錯綜復雜,我就像一個裱糊匠,哪里要破就糊哪里,很是艱難地維持著現在的局面,你也知道,當初若不是你和永誠出手相助,現在的趙伍生恐怕早就是一座無人問津的孤墳了,永誠現在走了,抹谷就是一塊誘人的大肥肉,我能攔住一個人不下嘴,攔住兩個,我能攔住三個四個五個嗎?”
趙伍生這番話可謂是情真意切,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。
“伍生,說到底我只是一個生意人,沒有你站的高,自然也就沒你看得遠。”秦飛想了想說,“你說的這些我理解,但是我不能共情,我的原則只有一個,永誠不在了,我要照顧好的他的老婆孩子,讓他在九泉之下安心,要是勝男跟我說,她不想卷入紛爭,只想帶著孩子過簡單安寧的生活,那我二話不說,抹谷交給你,然后我帶著她和孩子回臨海,徹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”
“現在是勝男不愿意放手,她心中有執念,我沒得選,我只能是支持她,竭盡所能的提供幫助。”
秦飛話音落下,趙伍生陷入沉思。
他的這番話軟中帶硬,意思已經很明顯了,不管彭勝男怎么選,他都無條件支持。
屋里陷入死一樣的寂靜。
秦飛看了一眼趙伍生,對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,更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,但有一點他現在終于是可以確認了,錢永誠的死,和趙伍生脫不開干系。
確認了這一點,秦飛的內心既不憤慨,也不仇恨,盡是悲涼。
方才趙伍生自已也說了,他能走到今天,離不開錢永誠的幫助,他是怎么下的決心,要置錢永誠于死地?
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尖銳嘹亮的嗩吶聲,打斷了秦飛的思緒,很快鑼鼓喧天,吹打班子奏起了哀樂。
“伍生,回頭再聊吧,這時候你也不方便出去,在這稍作休息,我去看看。”秦飛起身說完,隨即離開了房間。
門口趙伍生的秘書黃振軍在候著,他笑著沖秦飛打了聲招呼,待對方走遠后,推門而入。
“司令,談的怎么樣?秦先生接受您的建議了?”黃振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