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買酒店三樓有兩個門,正對著樓梯口的門虛掩著,門后就是天臺,酒店招牌的燈光灑下來,透過門縫能看到一組桌椅,樓梯左邊的門關著,秦飛推測那里應該就是這家酒店最好的房間。
秦飛把啤酒放到地上,環視了一圈,天臺不大,十來個平方,他向前走了幾步,憑欄而望。
視線很好,可以看到整條街道。
秦飛的視線由遠及近,把自已想象成明天晚上站在這看熱鬧的苗娜,盤算著查猜會在哪里開槍,正對著的是一家燒烤店,炭火爐子油煙直冒,幾桌客人在擼串喝酒,聊天的聲音很大,老板在店門口拉了一張篷布,人在屋里埋伏的話,壓根看不到天臺上,這肯定不行。
燒烤店左邊是一家洗頭發,屋里亮著紅色的燈,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靠著門框在抽煙,沒看到有窗戶,應該是為了隱私,窗戶沒有朝街開,那這也不行......
看來看去,秦飛覺得哪哪都不太行,主要是帕買酒店是這最高的建筑,低打高,要求比較苛刻。
不過旋即秦飛意識到自已是在狗拿耗子,以查猜的性子,他既然提出來他來開這一槍,那這一槍就一定會中。
怎么開,是他的事。
“怎么,寂寞了?”老鬼人如其名,靠過來一點聲音也沒有,他指了指街對面的洗頭發嘿嘿一笑,“那種路邊貨不行,你要是想,我這有...”
“不想。”秦飛擺了擺手,沖老鬼笑了笑,“坐,咱倆接著聊射雕。”
倆人剛坐下,彪子帶著烤串也到了,老鬼張羅著彪子坐,然后把啤酒打開,一人遞了一瓶。
“來,萍水相逢,先走一個!”老鬼高舉酒瓶,很是豪邁。
“說的好,萍水相逢,相遇就是緣分,為緣分走一個!”秦飛沒有遲疑,也跟著高舉酒瓶。
彪子慢了半拍跟上,三人碰了一碰,各自仰頭喝了一大口,三人手中的啤酒都去了大半。
知道的,是這三人今日才碰上,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闊別多年的好友重聚。
“小兄弟,怎么稱呼?”老鬼拿起一串羊肉,斜咬著一口擼下,滿嘴流油。
“姓彭,鬼哥叫我小彭就行。”秦飛說。
“小彭,打什么地方來的?”老鬼看著秦飛問,“聽你口音,像是南方人。”
“鬼哥,我聽你口音,像是北方人。”秦飛哈哈一笑,“說好的,咱只聊射雕。”
“聊啥子射雕,你眼里就只有兒女情長,我眼里只有家國大義,咱也尿不到一個壺里去。”老鬼撇了撇嘴,“還不如咱聊點別的,你說是不是?”
“行,這是鬼哥你的地盤,你說怎么聊就怎么聊。”秦飛說。
“這話聽著舒服。”老鬼微微一笑,瞇著眼睛瞥了一眼彪子,然后笑瞇瞇看著秦飛說,“他是你的保鏢,對吧,這地方,你帶一個保鏢,還不如不帶。”
“鬼哥,你怎么看出來的?”秦飛笑。
“你小子細皮嫩肉的,兩只眼睛都冒賊光,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,他膀大腰圓的,看著就不大聰明,除了是保鏢還能是啥。”老鬼說完俯身湊近了說,“你是做四號的,還是五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