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氣很不好,烏云在不斷聚集,不斷向海面壓迫,成群的海鷗不安地在海浪的間隙中穿梭,趙真站在碼頭上,眺望著遠處的海平線,褲腳被海浪濺濕也未察覺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一個白色的小點出現在他的視線里,很快,在那個白色小點的后面,又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點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,一黑一白兩個逐漸清晰,逐漸變大,然后不再是點,有了清晰的輪廓。
那是兩艘船,白船在前面領航,黑船跟隨航行。
在趙真的視線里,一前一后的白船和黑船一般大小,根據近大遠小的原理,黑船肯定比白船大。
這個時候有幾輛車開上了碼頭,從車上下來七八個人,站到了趙真的身邊。
“趙真,你這個妹夫,總是能給人驚喜啊!”老人比趙真要矮一個頭,身形微微佝僂,他拍了拍趙真肩膀,笑出了聲。
“首長,他這個人...”趙真頓了頓,把要說的話在腦子里過了一遍,“我妹夫他這個人與眾不同,他應該會跟您提條件。”
“提交件是應該的。”老人笑著說,“他是生意人,總不能做虧本生意,這個你不用擔心,我是有準備的。”
“謝謝首長。”趙真想了想看著老人問,“這艘船,真有用嗎?”
“你不懂船,我也不懂,但是有人懂,老許看到資料的時候,眼睛都直了。”老人有些得意,“不過咱們不能讓他們跳過我們直接跟你妹夫談,那豈不是沒咱們什么事了,我也得跟你妹夫說說,能不能幫咱們也弄點好東西回來,嫡長子繼承的家產不可估量啊。”
趙真微微皺了皺眉,欲言又止。
“有話就說,有屁就放。”老人敏銳注意到了趙真細微的表情變化,“怎么,你不是我的兵了?”
“沒有。”趙真條件反射一般站的筆直,頓了頓然后說,“首長,我是怕太危險...我妹夫他也不是什么都能弄到。”
“呵呵。”老人爽朗一笑,“瞎操什么心,我還能強人所難不成。”
倆人說話間,遠處的兩艘船已經越來越近,白船和黑船像是約好了,同時鳴笛,滄桑厚重的汽笛聲穿風破浪,震耳欲聾。
秦飛站在瓦爾良號艦首的甲板上,負手而立,仿佛正在逆風破浪的并不是瓦爾良號,而是他本人。
陰沉的天空,躁動的大海,以及沉默的瓦爾良號,都是他的背景板。
風很大,吹的他臉生疼,但是又如何呢,沒有一個男人不享受這樣的時刻。
這一刻,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腳下。
大約一個小時后,瓦爾良號駛進港口,趙真看到的是一只沉默的,黑色的,斑駁的鋼鐵巨獸,像首長說的,他并不懂船,但是他相信,他所受到的震撼,和那些懂的人,并無二致。
“這就是艘破船,啥用都沒有,能拆的都拆完了,看著大,外強中干,都是唬人的,不然你以為我能開回來?”秦飛撇了撇嘴繼續說,“真正有用的,是船艙里的圖紙,也不知道老俄那幫人腦子是怎么想的,把這艘破船當倉庫,什么都往里塞,你們的技術員看到一張圖紙,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西瓜,我問他那是啥,他說有了這張圖紙,他們能省三年時間,至于能省多少錢,完全沒法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