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衣朝著聞炎峰揮手,臉上的表情是沒心沒肺的樂呵。
等聞炎峰轉身離開,青衣才又回到啞婆和山瑤的身邊。
啞婆望著青衣的目光有些奇怪,她的手指動了動。
山瑤翻譯著,“他曾經是個很善良的人。”
因為心地很善良,所以聞炎峰才經不住雙青曼的哭求。
答應了救雙青曼出火海。
可是現在……啞婆的手指放了下來,眼神中帶著一些惆悵。
她在聞炎峰的身上,只看到了一片冰冷。
除了面對青衣還有一絲溫度外,其余的所有人,聞炎峰都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。
哪怕他知道,他與紀家大小姐是血親。
這個人從地獄歸來,他是來復仇的。
青衣也奇怪的望著啞婆,“他現在也挺善良的呀。”
她腦容量有限,并不知道啞婆想要表達什么。
也不知道聞炎峰這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,性子還軟軟糯糯的人,怎么就不善良了?
人家聞炎峰在走回帝都城的路上,抓到一只蝴蝶,也只是看一眼,就會將蝴蝶放生的那種大善良。
真不知道他這樣性子的人該怎么復仇,青衣想象不到。
啞婆嘆了一口氣,她抬手摸了摸青衣的頭。
是個傻孩子。
到了第二天的清晨,外院傳來元錦萱的一聲尖叫。
青衣被紫衣從樹枝上拖了下來。
紫衣興奮地說,“外院鬧起來了,我們快點去看熱鬧。”
等青衣睜著迷迷糊糊的雙眼,被紫衣一路拖到外院的時候,元錦萱已經鬧著要進內院了。
兩個丫頭湊到立春的邊上,好奇的詢問立春,
“姐姐,元錦萱怎么了?她又發什么瘋?”
立春無奈的回道:
“元錦萱一大早起來,剛推開門,就看到了對面,正坐在窗子里看書的聞大公子。”
“她忍不住尖叫,聞大公子倒是沒什么,反倒是這個元錦萱,死活都要換屋子住。”
“我們不肯給她換,她就鬧著要進內院見老爺。”
青衣滿頭都是問號:
“聞大公子又沒有對她做什么,人家只是坐在窗子里好好的看書。”
“這個元錦萱可真多事。”
說話間,青衣看向窗子里頭的聞炎峰。
人家聞炎峰看書看得很認真,仿佛一點都沒有將窗子外,正在發瘋的元錦萱放在眼里。
甚至他還翻動了一頁書。
元錦萱實在受不了聞炎峰這怪異又刻意的做法。
帝都城的宅子這么多,聞炎峰為什么就偏偏要住進紀家?
紀家外院的房間這么多,聞炎峰為什么要住在她的對門?
住在她的對門也就算了,聞炎峰為什么看書要敞開了窗子看?
現在,元錦萱要么把窗門緊緊的閉上。
但凡她推開窗門,就能夠看到聞炎峰。
聞炎峰想要表達什么?
他知道自己是元錦萱的兒子。
也知道元錦萱為了隱瞞曾經生下過一個兒子的事,對聞炎峰殺人滅口了。
聞炎峰這樣的舉動,不就是想要提醒元錦萱,他什么都知道嗎?
他是什么都沒有說,甚至他什么都沒有做。
他只是坐在那里安靜的看著書。
可是,元錦萱進門出門都能夠看到他。
他就像是一個游魂野鬼,無處不在的跟著元錦萱。
他在故意對元錦萱進行精神折磨。
只要看到他,元錦萱就會想起自己曾經屈辱的過去。
她在泥沼里生活了那么幾年,被迫躺在聞家那個老男人的身下。
那幾年充滿了泥巴味,她什么都沒有留下。
就留下了這么一個骯臟又卑劣的賤種。
偏生這個賤種,如今還陰魂不散的。
早開著窗,晚開著窗,時時刻刻開著窗。
時時刻刻提醒著元錦萱,他的存在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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