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上方的樹枝,纏繞著一條碗口粗的花斑蛇。
正在“嘶嘶”吐著蛇信子。
紀長安在洞口頓了頓,見黑玉赫凌厲的眉眼望過來。
他朝著她伸出冷白的,骨節分明的手指。
紀長安走過去,將手放入黑玉赫的手中,看向花斑蛇,
“它在說什么?”
雖然紀長安聽不懂蛇語,但她能猜出,這條花斑蛇方才肯定在向黑玉赫匯報什么。
“想知道?”
黑玉赫的眼中帶著寵溺,雙手捂住了紀長安的耳,歪著脖子,低頭看她。
山風拂面,紀長安好像聾了一瞬。
緊接著,四周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。
“這蛇族的君夫人長得可真好看。”
“廢話,要不然怎么能被那個暴君看上?”
“還說,還說,快點跑吧,蛇君發怒,浮尸千里......”
“稟君夫人,紀老爺被打了頓狠的,蔡菱正在照料他。”
“君上,山靈求您高抬貴手,萬物需得休養生息,不能因為您的君夫人愛吃靈芝,就將小的這片山頭的靈芝薅光啊。”
哭嚎聲仿佛在很遠的地方響起。
緊接著,黑玉赫像是要遮掩什么一般,將捂住紀長安雙耳的手松開。
見夫人望向他,黑玉赫不自在道:
“那個小山靈生性愛哭,一點小事就愛往大了夸張的嚎叫,夫君不是這樣的人。”
仿佛印證黑玉赫的話,他捂住心口,虛弱的咳嗽幾聲,
“這兩日用了點神力,多虧了夫人療愈,今日才好了些。”
“謝謝夫人。”
他說的療愈,自然是地熱潭水中,他再次吸出了紀長安體內的內丹。
當然,吸內丹只是過程中很小的一部分。
更多的,是他們之間一些難以描述的事。
紀長安的臉頰緋紅,伸手扯著黑玉赫的衣袖,小聲的說,
“知道,別說了。”
“你不知羞,周圍還有那么多......聽著。”
雖然別人也未必知道,黑玉赫在山洞中,細節方面都對她做了些什么。
但是紀長安也是今天才知道,看似荒無人煙的密林深處。
其實暗藏著很多很多的眼睛。
它們不是人,是世間萬物。
是風,是葉,是枝頭的花,是林間的動物。
也是一片山頭的山靈。
所以人真的不能做惡事。
因為人在做,天在看。
憶起此,紀長安又抬眸對枝頭上的花斑吩咐,
“把我阿爹放出林子去。”
她得在林子里留幾日。
她的命令剛下。
密林里,立夏、小滿和清明就帶著人,找到了迷失在林子里的紀淮和蔡菱。
紀淮渾身都是青紫,那是被那些賊人打的。
當時趁著亂,紀淮護著蔡菱一路跑進了林子深處。
他心急如焚的問立夏、小滿和清明三人,
“有沒有看到大小姐?她如何了?”
“快說!!!”
三個小廝面面相覷,低頭不語。
他們不擅長說謊騙人,所以只能不說話。
可這副模樣落在紀淮的眼里,就是一種噩耗。
“我的女兒,女兒,她到底怎么樣了?”
“啊!我的女兒!!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