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長安的目光落在銅鏡中,她身后的床榻上,鋪陳著她的兩套鳳冠霞帔。
一套阿爹花費重金,羅織了大盛朝紀家產業中,最最出名的一眾繡娘,自決心招贅前,便開始替紀長安繡的。
一套是不久之前,黑玉赫親手捧給她的。
銅鏡中,黑色的蛇身自梁上垂落。
三角形的長角蛇腦袋,就跟個人腦袋差不多大。
它的蛇頭擦過紀長安的臉頰,
“夫人不試試看為夫親手煉制的嫁衣?”
夜有些深了,窗外飄著細雪。
但紀長安的整座屋子,都被黑玉赫引了地心的地熱水。
暖的宛若春日。
她微微擰眉,“那套嫁衣太繁瑣了,恐穿不出去。”
不說別的,黑玉赫給她的那套鳳冠霞帔上,蛟龍紋飾到處都是。
就連最細小的東珠都閃的讓人眼花繚亂。
裙擺不知道長達幾米,堆在床上就是一大坨,把阿爹給她做的嫁衣,生生擠出了一股寒酸感。
紀長安敢肯定,她若是穿著黑玉赫給她準備的嫁衣。
當天就會被老皇帝抄了滿門。
有些規制是不能逾越的。
龐大的黑蛇在滑動,蛇頭微微的蹭著紀長安的臉,
“那就私下穿給為夫看。”
黑蛇的嗓音低沉又危險,夫人穿那套窮酸的、低廉的鳳冠霞帔。
那是給那些目光短淺的人看的。
蛇君娶君夫人,自有它的規制。
它的規制,就是蛇族的規制。
紀長安轉過身,看著騰空的黑蛇,她抬手摸了摸蛇頭。
黑色的蛇鱗微微張開,就好像嶙峋的堅石。
但又很小心的,沒有傷到紀長安。
她的手指挪開,反手將身上的月麟紗大袖衫脫下。
“那你別看我換衣,我現在穿。”
她生怕成親當天,累個半死,還要中途折騰著穿上這套繁復的嫁衣。
只為了滿足黑玉赫的審美。
既然如此,現在就穿給它看。
蛇身部分垂落在地上,但在昏暗的室內,不知多長的蛇尾堆疊滑動。
若隱若現。
帶起一層詭異又恐怖的氛圍。
它的蛇頭支楞起來,繞著正在脫衣的姑娘,盤桓成一個圈,
“你全身上下,哪里沒有被為夫看過?”
“寶寶,你就在為夫的面前換。”
它的豎瞳中,有著瘋狂的興奮。
就喜歡看寶寶主動寬衣解帶,卻又欲拒還迎的樣子。
她在勾引它。
這個小壞東西,勾蛇的手段愈發花樣多。
紀長安深吸口氣,就是脫一件大袖衫而已,連個肩都沒露。
她又撩撥這條蛇了?
“夫君,你閉上眼睛,別看我。”
黑玉赫愈發興奮,“寶寶又在玩花樣了。”
“不想夫君看你,那是要夫君摸你?”
“壞人,你是要磨死你的夫君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