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長安深吸口氣。
坐在梳妝臺前,詢問背后正為她梳頭的赤衣,
“方才青衣說郡主府怎么了?開始辦喪事了?”
赤衣的動作,比起以往來更加小心翼翼些。
梳子都不敢太用力,生怕扯斷大小姐的一根頭發絲。
聞言,赤衣恭敬的應道:
“是的,郡主府里一直都很亂,直到聞老太太的尸體都臭了,這才開始將人落棺下葬。”
莊夢凡沒有親自操辦過喪事。
但是她從小被培養的很好,當家主母該會的她都會。
只是她性子驕縱,所嫁之人并非自己看得上的。
聞夜松要能力沒能力,要家世沒家世。
莊夢凡從沒看得起聞家的人過。
更何況,這個聞夜松如今又成了殘疾。
她才懶得紆尊降貴,幫著打理聞母的喪儀。
為此,聞夜松和莊夢凡天天吵架。
而聞夜松此人信奉的是君子遠庖廚,庶務也是一樣。
他更加不可能管自己母親的喪事。
于是一和莊夢凡吵架,聞夜松就彰顯他大男人的力量,與做丈夫的威信。
抓著莊夢凡回房。
一開始的時候,聞夜松是強迫莊夢凡來著。
他要莊夢凡給他生個孩子。
但是后來聞夜松就有點兒力不從心了。
但為了他男人的尊嚴,他開始毆打莊夢凡。
打的還是那種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的地方。
甚至為了讓莊夢凡去了宗人府,都羞于啟齒。
聞夜松還專挑莊夢凡不好向人開口的地方打。
紀長安聽得赤衣說著關于莊夢凡與聞夜松的近況。
她忍不住想笑。
雖然她也被黑玉赫糾纏的夠慘,可是她感受到的都是愉悅。
莊夢凡......那是被實打實的毆打。
上輩子,為了紀長安獨守空房的事,莊夢凡可沒少嘲弄貶低紀長安。
甚至在知道紀長安是她阿娘“元仙兒”的女兒后。
莊夢凡對于紀長安的種種針對、陷害、污蔑、羞辱,讓紀長安應接不暇。
她是知道如何往紀長安的心上捅刀子的。
可以說,紀長安最后對“母親”的失望、絕望,與不再渴望。
有八九成的功勞,來自于莊夢凡。
“既然郡主府下了帖子,那我們紀家不去也說不過去。”
“畢竟這可是喪事。”
都說人死為大。
莊夢凡成親,皇室沒有派宗人府打理過,帝都城內的大小官員,也不曾上門賀喜。
甚至連一杯喜酒都沒有喝過。
那郡主府辦喪事,總歸是要去一趟的。
等紀長安穿戴整齊,被青衣扶著到了郡主府門口。
她坐在馬車內,詫異的望著車窗外的雙青曼,
“這郡主府上,主持喪事的是雙青曼?”
盤在她身上的黑蛇,用著清越的嗓子,低聲的說,
“嗯,聞炎峰把她放了。”
黑玉赫關了雙青曼好幾天。
按照大盛律法,兵馬司抓人超過兩天的時間,就要移送到京兆府尹,或者是大理寺。
端看犯人所犯事之大小。
雙青曼沒有重大作奸犯科的嫌疑。
黑玉赫就把這女人丟給了聞炎峰。
哪里知道,聞炎峰轉頭就把雙青曼放了。
黑玉赫幸災樂禍的說,
“他肯定是對雙青曼余情未了,寶寶,這男人就是這么的朝三暮四,一點不像你夫君。”
“夫君眼里心里就只有寶寶一個女人,千年萬年,億萬年都只愛寶寶一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