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痕結了傷疤,還沒有完全好透,莊夢凡又能將這些傷疤揭起,露出下面血淋淋的傷口。
上輩子的紀長安曾經有一段時間,因為這一些難以忍受的情緒,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。
她抑郁,并不覺得活著對她來說有什么好處。
阿爹死了,元錦萱假死,她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,有她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女兒。
那紀長安算什么?
算阿爹沒有心情不想管,算阿娘留在外面的野種嗎?
紀長安不喜歡自己,也不喜歡身邊的所有人。
更加不喜歡她的生活。
紀長安嘗試過傷害自己。
那個時候,只有青衣和蛇君陪著她。
當她第一次控制不住輕生的想法,嘗試著拿碎瓷片割傷自己的手腕時。
是青衣撲過來哭著給她磕頭,讓她好好的活著。
青衣告訴她,只要好好的活著,所有的一切都會迎來轉機。
上輩子,紀長安覺得青衣說的話都只是在安慰她,讓她不要那樣的抑郁。
要對生活充滿了希望。
一直到這輩子,紀長安才知道青衣當時說的話,并非只是安慰。
而是黑玉赫已經在想辦法。
只要紀長安活的時間夠長,她最終會贏到最后。
蛇君不會放棄她。
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會拋棄紀長安,離紀長安而去。
無論他們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,或者是某一些不得已的原因。
阿爹也好,元仙兒也好,元錦萱也好。
無論他們是對紀長安抱有好意,還是對紀長安抱有惡意。
最后他們都會自以為是的,把紀長安拋棄在身后。
只有黑玉赫不會。
當紀長安走到了絕境,她還有一條蛇。
后來的很多次,紀長安艱難的活著。
她一次一次的被莊夢凡刺激,一次一次的想要死。
又一次一次的將支離破碎的自己縫縫補補。
搖搖晃晃的站,步履蹣跚的走。
摔倒了自己站起來,傷疤被揭開,又自己摁回去。
一個抑郁的她,在充滿了絕望的世界里艱難的活著。
每一口呼吸,都能夠產生劇烈的疼痛。
莊夢凡,當然是最特別的那一個了。
現如今,莊夢凡跑到紀長安的面前來,說要把聞夜松還給紀長安。
紀長安肯定要對莊夢凡區別對待。
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莊夢凡,鞋尖點綴的那一顆東珠顫顫巍巍的晃動著。
紀長安看著莊夢凡,她眼中的恨并夾雜著欣喜,讓莊夢凡充滿了不解與恐懼。
這副模樣的紀長安有一點癲狂。
莊夢凡很恐懼,她捂著被打的臉頰,一步一步的往后退。
“你,你,你不要過來!”
紀長安神情格外溫柔的笑,
“莊夢凡,我的郡主呀,你得好好的活著。”
“現在雙青曼和聞家的老太婆已經死了,就只剩下聞夜松和他的那一雙兒女。”
“你的負擔已經很輕了,現在都少了兩個人來找你的茬,少了這么兩個人給你添堵,你的日子過得可比我輕松多了。”
“你怎么能嫌棄自身的負擔太過于沉重,還想著把聞夜松甩手丟給我呢??”
“聞夜松雖然斷了一只手,瞎了一只眼睛,可他終究是你的丈夫。”
“都說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好好伺候丈夫,善待丈夫的孩子,是一個女人應該做的。”
“回去吧,在回去之前,我讓人拿一些傷藥給你,受了傷你就擦一擦,。”
“這樣下一次被你的丈夫暴打的時候,你也好的快一些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