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斑將元仙兒抱起之后,好像才看到門口站著的紀淮。
“喲,老爺回來了,老爺對不住,小人先走一步。”
說完也不等深受打擊的紀淮反應過來。
花斑抱著元仙兒就跑了。
元仙兒沒有出聲,甚至她看都沒有看紀淮。
不是不敢看,也不是不想看。
而是不知道看過紀淮之后,她應該說些什么。
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,恩恩怨怨早已經理不清了。
“紀淮不該來這里。”
元仙兒不知道被花斑帶去了哪里。
她被放下之后,第一句話就是說這個。
四周流水淙淙,花斑將她放在水邊的一塊石頭上。
又胡亂的拽過元仙兒的手,放在流水里清洗上面的血跡。
“你管他該不該來?來了怎么樣?不來又怎么樣?”
花斑說的很灑脫,
“反正你現在又不是元仙兒。”
她叫小啞巴。
所有的人都叫她“啞婆”。
后來因為她的腰直了,人變得年輕了,不少人也會叫她“啞姑”。
元仙兒是誰?
既然從一開始就決定了重新開始,就不要拖拖拉拉的不干脆。
元仙兒的目光終于凝聚了焦點,重新落回到花斑的臉上。
她點了點頭,“你說的對,不該糾結他。”
既然已經辜負了,就該辜負到底。
否則就是對紀淮的再一次傷害。
她逐漸找回了自己的思緒與節奏,又問花斑,
“元錦萱死了嗎?”
花斑搖搖頭,“不過快了。”
她會不會死,看紀淮。
元仙兒下手沒留一點情。
她看到了元錦萱掉落在草叢里的那瓶藥。
藥瓶上的釉彩只有宮里才有。
之所以元仙兒感覺到不陌生,是因為當年她懷著囡囡時。
就不止一次的看到過這種瓶子。
里頭裝的全是墮胎藥。
元錦萱和元錦萱背后的那個人,已經對囡囡出手了。
元仙兒咬牙,眼中都是恨意,
“怎么沒一刀直接捅死她的?”
她是盡力了。
沒有把元錦萱捅死,是她能力不濟。
“紀淮這個人總是容易心軟,如果他找人把元錦萱救了怎么辦?”
元仙兒胡思亂想著,對于紀淮又充滿了怨。
如果紀淮能夠不那么心軟善良該多好。
花斑卻是十分大氣,簡單粗暴的揮手,
“那就再殺一次,多簡單的事兒。”
想來想去的,瞻前顧后,把原本很容易的事情都會變得相當復雜。
元仙兒不說話了,她不由的笑了笑。
原本心中擔憂不已,這下也變得十分輕松起來。
是啊,想什么呢?
大不了再殺那個元錦萱一次。
金色的光穿過枝蔓,落在了花斑和元仙兒的臉上。
花斑踩著流水,蹲在元仙兒的面前。
她低頭看著他。
晦澀的前途都變得陽光開朗了起來。
與這樣美好完全相反的,是在破廟中的元錦萱與紀淮。
元錦萱的心口中了一刀。
臉上被元仙兒東一刀西一刀的,也劃的稀巴爛。
不過都說好人不長命,壞人活千年。
元錦萱就是沒死,并且她還有很大的幾率,可以獲救。
她朝著廟門口的紀淮伸出一只手,眼中都是淚水,
“淮郎,淮郎你終于回來了。”
“救我,淮郎,是我啊。”
她不信紀淮會不救她。
畢竟她與紀淮是實打實的,做了那么久的夫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