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過來一個……。”
“別喊了。”
“我親自過去。”
許元勝臉色驟然凝重,快步的走過去。
等一輛輛運兵車停下來后。
許元勝親自把一個斷了一腿的兵士,從車上抱了下來,他想找一個來問話的,但看他們的傷勢,能不能撐過今晚上都不好說。
實在是不想讓他們再堅持回憶,戰爭的殘酷。“大人。”
“我還能挺得住,您有什么要問的,就問我吧。”
“我隸屬于滇南重鎮炮兵聯隊第三隊的隊長,我叫鄧子鯤。”
這個時候,旁邊一個斷了一臂的中年男子,抬手向許元勝敬禮,而敬禮的那手臂只是空空的袖子,還有炸破的硝煙味。
他滿臉黢黑,只是露出兩個眼睛,那眸光內卻透著錚錚鐵骨之意。
“前線到底如何了。”
“向天雷戰報上,能守的住,到底什么情況。”
“他就是這么守的嗎?”
“為什么遲遲不求援。”
許元勝心疼的伸出手,把那敬禮的手放下,他能感覺對方每多待一會,就是一股鉆心疼在折磨著這錚錚鐵骨的漢子。
“大人,我們能守得住。”
“滇南重鎮沒有守不住的陣地。”
“向總兵說了,哪怕打完最后一個兵,他親自上,也要守住。”
“至于為何沒有求援。”
“我聽負責我們炮兵的陳將軍說起,向總兵的原話。”
“我們若是求援。”
“大人就要拆東墻補西墻,要調集更多的軍備送抵前線,會影響主力軍的作戰部署。”
鄧子鯤說道。
“這個向天雷,向總兵啊。”
“我們來的是六十萬大軍,能戰之兵,大量軍備,還會欠缺他們那一些嗎?”許元勝氣的想罵人,但看著滇南重鎮的兵士傷亡之大,也不愿意罵向天雷了。
“稟告大人。”
“興登山就那么大的面積,兵力多了,也是送死。”
“軍備我們也有。”
“但我們的任務是守住陣地,敵人依兩倍于我方的人數,大批的炮轟,又是進行沖鋒,大多同胞只能在陣地上硬生生的硬扛。”
“但我們傷亡雖然大,敵人的傷亡也同樣很大。”
“請大人放心。”
“滇南重鎮,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。”
“我左手也能開槍,我是被迫退下來的。”
“我請命,能繼續參加戰斗。”
鄧子鯤大聲道。“大人,我也行,我還能用槍。”
“大人,我也可以參戰,我只是瞎了一個眼,怎么就讓我退下來了,我不甘心啊。”
“請大人派我們上前線吧。”
“那是我們的陣地,沒有接到后方撤退的調令,我們不想回來啊。”
“請大人允許我們上前線,我想死在那里。”
……
一個個被扶著下車的重傷的滇南重鎮的兵士們,聞言鄧子鯤的請戰,他們一個個竟驟然精神奕奕,個個掙扎著站起身來,看向許元勝再次請戰。
那一刻他們的身上,流淌著兩日一夜經歷炮火洗禮后的強大戰意,以及希望再上前線的堅定決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