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有什么用?”
初八的京師街頭,有著年節之后的一貫狼藉。
也有著與年前天差地別的氣氛,來往的人格外的急促,格外的忙碌。
砰!
京師街頭,不時響起零星的鞭炮聲。
是依舊陶醉在春節之中的頑童,不舍的將手中的爆竹點燃,然后呆呆的不舍的看著它爆炸發出聲響。
對于孩子來說,炮仗放完了,年就過完了。
一邊是年還沒算過完,仍有余味。
一邊是已開始為一年的生計奔波。
長街之上,朱標裹緊了身上的袍子,看著那些在街巷之中成群結果的頑童,微微嘆息,“少年不知愁滋味!”
說著,看向身后始終愁眉不展的李景隆,“你去了鄧鎮就能插上翅膀馬上飛回來?你呀....一遇著事就慌里慌張的,這性子可不好!這時候,你更應該在京師之中,需要你的地方多著呢?”
李景隆一副沒睡好,格外憔悴的模樣,“臣是揪心魏國公。”說著,懊惱道道,“誰能想到,他老人家居然病成那個樣子?”
“哎!”
聞言,朱標也是嘆息。
然后雙手插在袖子之中,開口道,“走,前頭找個地方坐坐,這天兒有點涼!”
涼和冷,是兩個概念。
冷是寒,涼是風。
今年的冬天,京城其實并不如何的冷,雪也沒下多少場。
而還在正月里,地面的雪就開始融化了。
無數雙腳踩過地面,白色的雪,變成了黑色的泥濘。
平整的路面也開始顯得凹凸不平,看著有些惱人....
~
“呼....”
街邊的茶舍之中,朱標捧著熱茶,輕輕的吹氣。
升騰的白霧,蓋著他略顯清減的半張臉。
“太子爺,您請減了!”李景隆低聲道。
“呵,能不瘦嗎?”朱標笑笑,“一天兩頓粗糧菜葉子,半點葷腥都沒有!”說著,頓了頓,“我這腮上都沒肉了!”
是的,短短十來天的功夫,朱標本來圓潤的面龐,已有些棱角分明的。
但突然間,李景隆察覺一件事。
以前微胖的朱標,看起來是那么的和藹可親。
可現在瘦下來的太子,眉宇之間越發的像是老朱....
“聽聞魏國公病重,我這心里....比你更不舒服!”
朱標捧著茶碗在手心,開口道,“你是他徒兒?呵....我自小就是等于他的徒兒,魏國公的官職之中,可是有著...太傅一職的!哎....得知他病重如此,我昨晚上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安睡!”
“魏國公既是開國元勛,又是我的老師。”
“而且,他魏國公還是我的班底!”
“我東宮之中....絕對的中流砥柱!”
這話,也就是對著李景隆。
對外人,朱標是絕不會這么說的。
因為他這話之中,有著別樣的含義。
太傅,輔導教導太子。
乃是臣子最高的殊榮之一,除此之外還有太師和太保。
大明朝的太師是韓國公李善長,而太師的含義是輔佐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