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十八年四月初三。
燕王朱棣領征虜大將軍,曹國公李景隆為左將軍,永昌侯藍玉為右將軍。
南雄侯趙庸,定遠侯王弼為左右參軍。
統領燕山三護并京營,河南,陜西山西之兵馬,共計十一萬,以練兵之名,卻有雷霆萬鈞之勢,威壓遼東。
一時間北元各部惶恐不安,退兵數十里不敢掠明軍之鋒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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轟隆轟隆....
宛若驚雷的馬蹄震顫山谷,明軍的鐵蹄無情的踐踏著腳下,那漆黑如油的泥土。
幾只野狼惶恐的從洞穴之中探頭張望,乍一見明軍那火紅的戰旗,又迅速的躲藏起來。
“吁.....”
燕王朱棣勒住馬頭,馬鞭頂了下頭上的金盔,然后四方環顧。
緊隨其后的李景隆也是一身戎裝,離開京城之后都在軍中,所以他以前那秀美的面容之中,更平添了幾分剛毅,且身為軍中大將,更帶著幾分不怒自威。
“傳令....既沒發現敵軍,大軍繼續向前!”
朱棣說著,他翻身下馬,走到一處盛開的野花之處,拉開褲子,嘩啦啦啦,一道粗大的水柱噴薄而出,直接把那剛剛有些顏色的野花,沖得七零八亂。
“你不尿?”
朱棣微微用力,水柱從野花身上轉移,開始沖擊泥土。
在他身后的李景隆也翻身下馬,解開盔甲,走到一處土坡后。
“嘖....尿個尿跟娘們似的,藏啥?怕人看?”
朱棣卻是帶著水柱,旁若無人的走到李景隆身側,跟他一起嘩啦啦啦.....
“身為主帥,你得會干斥候的活!”
朱棣繼續用力,腳下沖刷出一條溝渠來,“光在中軍聽軍報,難以及時判斷戰場上的變化!而且....”說著,朱棣終于抖了抖,“將乃三軍之膽,將士們見你不避艱險親當斥候,自當三軍奮勇!”
“呃...”
李景隆也抖了抖,長出一口氣,“四叔,咱們一口氣跑了十幾里了,一個人影都沒見著。您說,北元是不是怕了?”
“呵!”
朱棣笑笑,把褲子拉上,然后瞥了眼李景隆下面,不屑的搖頭。
頓時,李景隆心中大怒,暗罵道,“你搖頭是什么意思?老子短?”
“小心點!”朱棣忽然道。
李景隆不解,“小心什么?”
朱棣又瞅瞅他,“小心尿手上!”
李景隆臉色一黑!
“哈哈哈!”
朱棣卻是大笑,順手在李景隆臉上捏了一把,“逗你呢,看你這路緊繃的!”
說著,再次環視,“你以為北元怕了?所以躲起來了?那你就錯了!”
“只能說是避我軍之鋒芒,靜待時機。”
就這時,朱棣的親衛已架好了鍋,點燃了火,從水囊之中咕咕咕嚕的倒水,然后放了一把肉干。更有人拿著小刀,走到別處,挖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菜放在鍋中,一塊煮著。
“給!”
朱棣盤腿而坐,從包袱之中拿出一張光餅,遞給李景隆。
“你他媽....都沒洗手!”
李景隆心中腹誹,接了過來,順手遞給邊上的李老歪。
“雄踞遼東的北元太尉納哈出不是庸俗之輩!”
朱棣掰著光餅,小口的吃著,“此人戎馬一生,打了一輩子仗......他會怕嗎?”
“他是知曉咱們的弱點!”
李景隆接過親衛遞過來的熱湯,抿了一口,“我軍有什么弱點?”
“這....”
朱棣拍拍身下的泥土,“屬于國門之外了....他傭兵二十萬,吞并金山(吉林雙遼)屬于是以逸待勞,而我軍呢....卻是往前,糧道越長!”
“他只需穩住陣線,跟咱們僵持在一起,然侯騎兵偷襲我軍糧道,這仗咱們就難打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