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結合您之前給皇上所奏,放開民間工商業限制的奏議,只要朝廷開放對民間的采購,各種作坊將如雨后春筍一般層出不窮!”
“作坊一旦做了,無地的百姓就有了活路,不管怎么說起碼有了飯吃,家中有了活錢!”
“作坊盛產各種貨物,原材料也都要來自于民間。那么民間男耕女織的自耕農,家中又多了一份穩當的進項!”
“地主鄉紳們見到了經商開設作坊的好處,也可以減免延緩土地兼并的危害!”
“臣再往遠了說...”
吳沉看著朱標,正色道,“以前曹國公還奏請過票號兌換的奏議,經商最難的就是匯兌,先統一朝廷的貨幣,再進行官方匯兌。”
“而后朝廷開放民間采購,許民間工商業私辦,再加上開放了邊關貿易,對外海貿....”
“不出二十年,我大明將又是另一番盛世場面!”
說到此處,吳沉拱手,“臣年歲比曹國公多出兩倍還有結余,但相比于曹國公,臣實在汗顏!”
“按照你所說,他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,還真弄了一整套新政的法子出來?”朱標笑笑,招手讓包敬進來,接了加了乳酪的桑葚,美美的吃了一口,愜意出聲。
“看似不經意,但實則一環接著一環,而且是...”
吳沉說著,抬頭道,“潤物細無聲!曹國公這份心智和謀劃...臣實在難及萬一!”
“呵!”
朱標卻是一笑,“你呀,太看得起他了,他那人哪有你說的神惡魔心智和謀劃?他就是想到了什么,就我這邊獻寶一番討些好處而已!不過是小聰明歪打正著,偏你這種治國之才,總是喜歡胡亂攀扯,哈哈哈!按你說的,他豈不是管仲桑弘羊再生?”
“太子爺,這可不是小聰明!”
吳沉急道,“您仔細的看,其實曹國公每一步,都是小心翼翼,又在非常合適的時機才順理成章的.....”
不等他說完,朱標打斷他道,“他要是有這個能耐,他就不是李景隆了!他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,有這等老謀深算?哈哈哈!”
說著,朱標頓了頓,“嗯....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,這小子時不時的就給我這邊弄點驚喜出來!哎,可惜..官職給的太多了,不能再賞了!”
“還賞?”
吳沉心中暗道,“他已是位極人臣了,再賞下去,難不成要位列文武第一嗎?”
心中想著,他不由得的抬頭看了下朱標的臉。
就聽朱標繼續道,“那孩子是個沒心機的,你看看,剛收了點銀子,就巴巴的送到我面前來,生怕我以為他自己貪了!哎,其實就算他自己貪了,我能說什么?”
“朝廷數次缺錢,都是他出謀劃策解了燃眉之急,他真是要貪的話,早不知貪了多少了!”
“此非國家之福也!”
陡然間,吳沉心中猛的一沉,暗暗想道。
曹國公出身天潢貴胄,乃是皇室的尊親,深受皇上和太子的寵愛,視若皇家子弟。
年紀輕輕已位極人臣,三千營金吾衛加起來數萬虎賁,手掌京畿兵權還有禁宮的安危。
且火器鑄造局鑄造兵械盔甲,火槍重炮之權,又在其手。
他本人如今在勛貴二代之中,威望甚重,姻親乃是同樣世襲罔替開國六公,追加王爵的鄧家。
且深宮之中,那位前皇太子元妃所出的嫡子,跟曹國公乃是表兄弟之親。鄭國公常家與曹國公,一向是強強聯手。
而且曹國公家財萬貫,名下商號做的全是富可敵國的生意。
想到這些,吳沉忽忍不住有些渾身發冷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