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肅鎮先從陜西都司摘出來,單獨成鎮。
這樣一來,西北的軍隊就是三足鼎立的狀態,不會一家獨大。
不一家獨大,他這個太子爺使喚起來就格外的順手。
其實李景隆有時候挺膩歪他們這些帝王手段的,想的太多,而且想法是跟著利益走的。說變就變,說翻臉就翻臉。
“我是真忙不過來!”
李景隆嘆口氣,開口道,“練兵的事,怎么也得兩年之后再說!”
“這么著!”
曹泰頓了頓,低下頭不去看李景隆的臉。
李景隆一看他這樣就知道,他要撒謊了。
這小子從小就是,撒謊的時候不敢看別人的眼睛。
“嗯!”
曹泰頓了頓,“要不,你跟太子爺說說,把你在京中那些舊將帶過來?或者,你保舉幾個你爹以前的部將?手底下有了自己人,你不就好辦事了?”
“你可拉倒吧!”
李景隆撇嘴,“哦,我剛當了總兵官就把沾親帶故的都叫過來?原先這邊鎮守西北的將領怎么看?我一來就任人唯親,搞小山頭?”
說著,他看看曹泰,“你小子自小就心里藏不住話,你到底要說啥?”
“嘿嘿!嘿嘿!”
曹泰笑了幾聲,然后瞅瞅左右,從懷里掏出一張信箋來。
李景隆接過打開,上面的字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,不是標哥的手跡還能是誰的?
就見上面寫著幾個名字,盛庸,安陸侯吳杰,宣德侯金鎮,曹炳。
這里面曹炳是李景隆比較熟悉的,混不吝的小屁孩,如今是東宮的侍衛,老子是景川侯曹震。那更是個讓人咬牙切齒的老畜生,老殺才。
盛庸是太子朱標格外看重的軍中青壯將領,安陸侯吳杰宣德侯金鎮,都是勛貴二代子弟,老子都是開國功臣,不過都病死了。
曹泰低著頭,沒看李景隆的眼睛,“他們幾個都在路上了吧?太子爺說了,讓他們來你軍中歷練歷練!”
說著,他補充道,“太子爺說了,原先吳高吳良還有康鐸他們跟著你沒多久就成材了。這幾個小子看著也還是知道上進的,送你身邊來你好好帶帶!”
“啊!”
李景隆不動聲色的點頭,把信箋揣進懷里。
但與此同時,心中卻是不斷嘆息。
這份名單上的名字,有軍中的少壯派將領,有勛貴二代侯爵,還有侯爵之子。
歷練個三五年,出去之后都能獨當一面,而且還絕對忠誠可靠,標哥這布局,真是絕呀!
但同時,朱標這手也讓李景隆覺得有些陌生。
以前朱標這種既用又防的手段用在別人身上,李景隆樂見其成。
但用在了自己身上,心里卻說不出的滋味。
可他也知道,雷霆雨露皆是君恩。
而且從朱標的角度出發,已經夠維護他的李景隆了。
“哎,對了!”
李景隆好似忽然想起誰來,開口道,“小韓最近咋樣?”
他問的是東平侯韓勛。
“小韓呀!”
曹泰眉眼彎彎,“那小子也出息了!太子爺讓他去遼東了,跟著郭侯學學怎么帶兵!”說著,又是一笑,“前些日子還讓人從遼東給我送了三匹馬呢!”
“嗯!咱們兄弟現在都獨擋一面了!”
聞言,李景隆低頭一笑。
“哎,就是可惜毛頭大哥!”
曹泰又道,“咱們是都出息了,可他卻...落魄了!”
李景隆沒說話,再次把手探到水渠之中。
他的猜測是對的!
當初在遼東,應該只有寥寥數人才知道,納哈出的遼東軍將領們,說了那句犯忌諱,導致他李景隆被調任甘肅的,誓死追隨曹國公的話。
而除了李景隆的鐵桿親衛之外,東平侯韓勛就是其中之一。
因為只有他,幫著李景隆參與拆分遼東軍的計劃。且也是他,先跟著太子朱標返回京城的。
“是呀!”
李景隆忽的嘆氣,忍不住摟住曹泰的肩膀,“咱們都好好的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