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玉也到了?
李景隆站起身,從高處往下眺望。
正見到一支衣甲鮮明的騎兵,緩緩開進蘭州城。
火紅的戰旗上,赫然一個大的的藍字,另有一面節牌高高舉起,鎏金大字,永昌侯!
“藍侯這么快?”
曹泰也踮腳眺望,“嘖嘖,這派頭,這得帶著差不多六百兵馬呢。嘖嘖,人人都是三匹馬!”
藍玉帶著親兵六百人,這明顯是逾制了。
以李景隆世襲罔替國公的身份,按照大明的律法,親衛的數目也不過是兩百人。
而且雖遠遠的觀看,亦能看出這些兵馬的盔甲,儼然都是私下精心打造的,并非朝廷供給的制式甲胄。且每人三馬,耀武揚威不可一世。
相比之下,蘭州城那些邊軍守軍,就好似叫花子一樣。
“你就作吧!”
李景隆心中暗道,“現在多張狂,日后就多狼狽!”
“走!”曹泰開口道。
“去哪?”
“藍侯來了!”曹泰擦擦手,“不去看看?”
李景隆搖頭,“你去吧,我累了,睡一覺明兒早上趕路呢?”
曹泰站在原地,好似有些錯愕,但隨即又坐回李景隆的身邊,“你不去我也不去了!”
李景隆笑道,“你該去就去。”
“你不去我去了有啥意思!不去!其實呀,我有時候也挺膈應藍侯的!最喜歡裝長輩了....”
說著,曹泰忽對李景隆擠眼,“我陪著你!”
“這小子!”
李景隆心中一暖,他知道曹泰之所以不去,是照顧他李景隆的心情。
~~
“卑職蘭州衛指揮使,見過侯爺!”
蘭州城另一處驛館之中,指揮使楊廉單膝跪地,抱拳行禮。
藍玉站在屋子當中,伸開雙臂,任憑親兵卸下甲胄脫下戰靴,而后穿著柔軟的貼身小衣,坐在椅子上,面無表情的看著楊廉。
“呵!”
他冷笑一聲,“你小子如今出息了呀?都混上指揮使了!”
頓時,楊廉頭上冷汗淋漓。
須知,他這個蘭州衛的指揮使,是去年曹國公李景隆就任肅鎮總兵官,路過蘭州衛發落了原本的指揮使,藍玉的舊將門人周世安之后,被李景隆任命的。
如今聽得藍玉這不咸不淡的話,心里倍感忐忑!
“瞧您這話說的!”
楊廉上前,低聲笑道,“卑職這指揮使,也是...趕鴨子上架!是曹國公當日非要卑職來當!”
說著,他伸手入懷,一個長條的木匣,畢恭畢敬的放在藍玉身前的桌子上。
藍玉微微一瞥,而后冷笑著挪開眼睛。
“說起來,前任周大人也沒什么錯處!”
面對接下來的頂頭上司,楊廉心中越發的忐忑,不免說著違心的話,“但不湊巧,當時正撞在了曹國公的刀口上,所以卑職才被提拔....”
“拿回去!”
突然,藍玉冷冷的打斷楊廉,“你當本侯是何等人?”
“侯爺!”
楊廉大驚失色,忙再次單膝跪地道,“卑職以前跟侯爺,也有幾分香火之情,聞聽侯爺前來肅鎮,心中不勝歡喜!求公爺給卑職個機會,卑職日后定唯侯爺馬首是瞻!”
藍玉沒有馬上說話,而是繼續看著楊廉。
直到看的對方渾身發毛,才又道,“想跟本侯親近,無需這些!日后戰功說話!”說著,抬手道,“起來吧,唯唯諾諾一點武人的樣子都沒有!”
聞言,楊廉如蒙大赦。
他知道藍玉的為人,驍勇善戰,功勛赫赫,但為人也極其護短,而且極其清高。一般的人根本就看不上,就算是如其他開國軍侯勛貴那般收取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