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自己沒花花腸子的人,往往心眼子最多!
李景隆沉吟片刻,思索道,“李以行那人.....不太愿意做這種走后門的事!”
李至剛不是不走后門,而是得有利益交換。
且一次一結,沒有找人情一說。
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下,李至剛是六親不認。
“這事你完全可以找涼國公呀!他現在在軍中說話管用。”李景隆又道,“實在不行,你等太子爺從西北回鑾之后,當面求他!”
這事,不是他李景隆不能辦。
而是他李景隆憑什么給辦?
還以為他是當年,那個出手大方從來對兄弟都沒一個不字的二丫頭嗎?
況且,李景隆現在,必須要把韓勛往藍玉那邊推。
說起來可能有些陰險,但是....作有著知曉歷史走向這么一個金手指,且心中早有了計劃的李景隆來說。讓韓勛這樣的上十二衛侍衛親軍統領,跟藍玉走的越近越好!
只有這樣,才能從忠心耿耿的皇帝的親軍之中,找到一個不大不小的突破口。
“呵!”
聞言,韓勛干笑兩聲,“也對,回頭我跟涼國公說說!”
~
韓勛走了,還真是磕了頭之后才走的。
李景隆一直把他送到大門外,親手從拴馬樁上解下韁繩,遞在他的手中。
只是李景隆轉身回府的時候,背后沒有眼睛。
看不到當韓勛抬頭,看著曹國公那宛如王府形制的大門,還有大門外那既精美又兇猛的,代表著戰功王爵的抱鼓石時,復雜的眼神。
李景隆有的,好像他都有。
但李景隆所有的,好像一直,從他們出生開始,也是他所遙不可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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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對于韓勛來說,既熟悉又陌生。
兒時熟悉的街道,有些面目全非,但也殘存著幾分記憶。
好似今日內,和他曾和李景隆還有曹泰勾肩搭背,跟著常茂,肆意的穿行的日子沒什么區別...
哦,不對!
勾肩搭背的是李景隆和曹泰,而他韓勛,永遠是走在隊伍之中最后面的那一個。
也永遠是他們那個小團體中,最常被李景隆和曹泰拿來取笑說笑打趣,絲毫不顧及他心中感受的那一個。
在他的記憶中,他甚至曾被李景隆和曹泰給擠兌得哭過。
而他也還清楚的記得,曾有人對他說,沒有毛頭沒有李景隆沒有曹泰,你韓勛屁都不是!
在鮮衣怒馬的那些年,他只是那個小團伙的陪綁之人。
是他硬舔著臉湊上去的!
人長大后,其實所做任何事的動機,都是因為少年時求而不得的事。
或者是為了彌補,曾經自己的種種軟弱和被人輕視。
還有,自己命運之中的那些不公!
不知不覺,韓勛策馬穿過長安街,路過夫子廟,正抬頭,就見著一處打滿了架子和排柵,正被麻繩制成的網,包裹起來的高樓!
“還得是曹國公的手筆!大氣!”
“那可不,人家有的是錢!”
街邊,幾句閑話的話語傳入韓勛的耳朵。
“請問,這是干什么?”他開口問道。
閑漢看了一眼他胯下的高頭大馬,又看看他身上華麗的袍服,笑道,“曹國公的千金樓您不知道?曹國公覺得里面舊了,要重新裝潢!”
“得等年底,才能重新開業!”
猛的,他腦中的記憶變得模糊起來。
他依稀想起來,努力的想起來,很多年前,春光明媚的日子之中,他們哥幾個湊錢,給李景隆開了這處買賣。
“明明當初是大伙借給他的錢,怎么就全成他的了?”
他抬起頭,看著那高樓,想起過去.....第一次盈利時,大伙分錢的場景。
“當初說好的分錢,好多年沒分過了!”
他心中又道,“他這人....從來不吃虧的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