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那些年,老歪每次出去,都是她給穿上鐵甲。
每次回來,都是她幫著解下。
每一次,都會多增幾條猙獰的傷疤。
這些年,她爺們的身上早就沒了好地方。
她又探出頭,看著還帶著稚氣的兒子。
小歪吃了飯,走到院子當中,一頭扎進水缸里。
古銅色的肌膚平平整整,好似剛從娘胎里帶出來一般光溜。
“等他回來,就給他成親!”
小歪娘蓋上箱子,然后開始整理小歪出門要帶的錢袋子,抹了把眼淚,“李家的男人,得早留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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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如鉤,窗欞微晃,床兒也響.....
臥房外值班的丫鬟,捂著耳朵藏在被子里,閉著眼蜷縮著。
可還是有聲兒,不住的往她耳朵眼里鉆。
讓她的蜷縮的身子,也跟著一顫一顫。
不知過了多久,哐當哐當哐當幾聲......
丫鬟掀開被子,朝屋里張望一下,本能的起身,小心的走到臉盆架子邊上,準備朝里面送水送毛巾。
可等了小半天,卻沒聽見里面主人的召喚。
“這是...還有一回?”
小丫鬟吐了下舌頭,突然之間面紅耳赤,捂著臉卻又笑嘻嘻的鉆回了被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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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鳳的臉,靠在李景隆的肩膀上。
她的鬢角濕漉漉的,臉紅撲撲的。
李景隆胸口微微起伏,臉上帶笑,“你屬狗的,還咬人?”
說著,摸了下自己的脖子,“明兒我怎么出門?”
“穿高領的不就得了!”
小鳳又是低頭,狠狠的咬了一口。
這一次李景隆卻沒叫痛,而是愛憐的摸著妻子的頭發,“咬死我,你就沒爺們了!”
“有你跟沒你有啥區別,才消停了幾年,又要往出去跑!”
小鳳抬頭,錘了李景隆一下,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,“等你走了我就裝病!”
“別!”
李景隆笑道,“這招,也就能用一回!”
說著,摟緊了妻子,“你病好了,還沒進宮謝恩呢!往后宮里常走動,多去太子妃那邊!”
小鳳頓了頓,沉思道,“要不要,把我哥新填房的那位也帶著?哎呀...她出身不大好...”
“沒事!”李景隆開口道,“帶著!”
他大舅子申國公鄧鎮還是有了...填房。
顧名思義,這個詞兒比續弦稍微的低了那么一點兒。
那女人是一個宦官人家的小姐,十五歲定親,十六歲成親之前卻成了望門寡,一直在家守寡了三年,成了十九歲的老姑娘。雖是完璧之身,但畢竟是....屬于望門寡,所以小鳳才說她出身不好。
“活的夠累的!”
小鳳又把頭鉆進李景隆的胳膊,“整天都是討好著別人活著!我當姑娘的時候....哼,可沒這么曲意逢迎過誰!”
“也有的是人討好你呀!只是你看不上!”
李景隆又是笑笑,“再說,你這可不是討好!你這是....”
小鳳猛的抬頭,盯著李景隆。
“你是我的賢內助!”
李景隆摸著小鳳的脖子,“我出京之后,咱兩邊多寫書信...”
聞言,小鳳鄭重的點頭。
“呵!”
李景隆又是一笑,“對了,明兒給我多帶銀子!”
“多帶是多少?”小鳳問。
“家里還有多少?”
“年前各處出息送來的都沒動!”
小鳳的手指畫著李景隆的胸膛,“差不多有個三十多萬...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