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從文快步走過去,也是一臉疑惑。
就見剛才還擁擠的大街,突然之間變得肅靜無聲。
一隊穿著袈裟的僧人,手持各種法器,目不斜視的穿行而過。道路兩旁,跪滿了篤信佛法的百姓,甚至還有人從懷中掏出銅錢,一個勁兒的往那些僧人的手中塞去。
看方向,正是往秦王府那邊去的。
“禍國殃民的玩意!”
范從文對著那些和尚的背影罵了一聲,“早晚給你們都收嘍......”
說著,看著僧人隊伍中間,一名坐在法轎之中,身披金色袈裟的高僧,繼續罵道,“皮燕子里插雞毛撣子,裝什么大尾巴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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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微臣等叩見太子千歲.....”
秦王府西側的西苑,玉瀾堂之中穿著大紅繡金龍袍的太子朱標,笑吟吟的從外而入。
“起來吧!”
陜西布政使趙新,按察使韓宜可,都指揮使劉文,以及知府王宗周等大小官員數十人,皆是俯跪于地,叩首行禮之后,才緩緩起身。
布政是藩臺,按察是臬臺,都指揮使是鎮臺。
代表著陜西行省最高軍政權力的三名大員,此刻悉數到場。
其實這幾人都是朱標的熟人,亦可以說是他的賞識的舊人。
趙新,洪武十四年曾任過一次布政使,后因得罪韓國公李善長,被罷免回鄉,而在李善長倒了之后,太子朱標第一時間就把這人給重新啟用。
韓宜可,也擔任過陜西按察司的僉事。此人是出了名的有風骨,品行正,甚至有時候連朱元璋的面子都不給。明明已是去了云南,也被太子朱標重新提拔成了主管一省法紀的按察。
最后是都指揮使劉真,皇帝親軍上十二衛出身,早年間曾在東宮任職武官。
從這三樣安排就能看出朱標的權術之道。
僅靠這三個人,就把陜西這個北方大省的軍政大權,不動聲色的抓在手里。而且無論是出手的時機,還是他們這三個人選,都讓人挑不出任何的瑕疵。
“一年未見,太子爺您瞧著有些清減了!”
都指揮使劉真,相貌類似文官多過武人,“可是這一路跋涉,累著了?”
“哪里就累了,整日都在馬車中!”
朱標笑笑,“不是坐著就是躺著....要說累,也是閑的累!”
殿內官員人等見太子如此親和,也都跟著面露笑意。
“對了!孤剛才過來的路上聽說佛誕....”朱標饒有興致的問道,“那是個什么事?聽說還有番僧前來?”
“回太子爺!”
劉真起身,正色道,“建于甘州的大佛寺,供奉的佛祖靈牙舍利,這些年來一直被番人視做圣物!”
“這一次移駕西安,一來是讓百姓朝拜!”
“二來是吐蕃烏斯藏的國師,大僧侶,還有大佛寺的主持法源和尚要跟西安鼓剎的主持高僧,在一塊辯經!”
聞言,朱標的臉色鄭重起來,“吐蕃烏斯藏的國師也來了?”
這不由得他不慎重,因這吐蕃烏斯藏的法師,乃是他老子親自冊封的,在吐蕃烏斯藏各部擁有極高的威望。
“是!”
劉真又道,“吐蕃那邊的人在動身之前,尚未知曉太子爺您也在西安!今早上臣來見駕的時候,那邊特意派人來說,想瞻仰天顏!”
這話半真半假,但確確實實,正是投朱標之所好。
太子剛來西安,就趕上佛誕。
既有佛祖的圣物,又有吐蕃烏斯藏的國師.....
這其中蘊含的意義,已不言而喻。
“嗯嗯!”
朱標點頭,“孤見見他倒也無妨,畢竟也是我大明的臣子!”
“殿下!”
突然,韓宜可鄭重開口道,“神佛之說虛無縹緲.....所謂高僧大多神棍,微臣看,殿下還是不要...太給他們好臉了!”說著,頓了頓,“不然,容易助長....神佛之說大行其道!”
(卡文了,好痛苦.....調整一下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