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!”
樸不成走的有些急,笑道,“您這腳可真快,雜家在后邊緊追慢追。”說著,走到近前來,“皇上口諭!”
見李景隆馬上要行禮,他又忙道,“主子說了,您站著聽就是!”
說到此處,他看了一眼韓勛,又笑道,“主子說,你差事辦的不錯,以前免了的勛職,一概還你!”
“微臣,謝主隆恩!”
李景隆還是跪下,對著乾清宮的方向叩首。
而邊上的韓勛則是心中,特別的不是滋味。
同時腦海之中,浮現出李景隆之前,一連串的官爵來。
龍虎上將軍,太子少保,左柱國........
每一樣,都是大明朝武將的最高殊榮。
“他憑什么?”
韓勛暗中握緊了拳頭,“別人一輩子出生入死都求不到的東西,卻一個勁兒的往他腦袋上落?他不就是投個好胎有個好爹嗎?”
“主子還說了!”
樸不成繼續道,“這幾年你不驕不躁,腳踏實地,勤勤懇懇他都看在眼里。你是皇家的至親,以前些許坎坷,都是對你的磨練!”說著,他又是頓了頓,“潁國公執掌京師大營,你為副手,好好跟著潁國公那樣的開國名將,學學如何帶兵打仗!”
“這....”
聞言,韓勛的心中更是憤懣。
以涼國公漠北赫赫之功,不過是個太傅,掛著五軍都督中軍都督的官職。
垂涎許久的京營總兵官之位,傅友德管著也就算了,你李景隆一個后輩,就成了十九萬京營大軍的總兵官副手?
再一聯想到,李景隆身上還有著掌管整個應天府治安工商門稅關稅的重要權柄。韓勛的心中,那股憤懣已是不可抑制。
他憑什么呀?
他到底哪好了?
驟然,韓勛又想到一件事。
李景隆的大舅子申國公鄧鎮,如今也掌管著應天府的城防,乃是京師武將之中,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!
而在前些年,他大舅子險些因為李善長被殺!
現如今,卻憑借李景隆的關系,再次青云直上。
他李景隆是要權有權,曹國公一系,在軍中根基深厚。
如今管了京營,更不知多少人前來巴結。
要錢也有錢,且不說他李景隆自已,老岳父家潑天的富貴,隨他取用!
自已的老子用命換來一個世襲罔替的侯爵。可他們家....大誥之中的皇明親戚之家,開國武臣,位列功臣廟,配享太廟。
除了李景隆世襲罔替的國公,他的弟弟們也都有著世襲罔替的爵位。
就連他那穿開襠褲的兒子,襁褓里就許了晉王家的郡主為妻,吃奶的時候就是皇嫡孫未來的伴當!
太子爺喜歡他,秦王高看他....
當年魏國公徐達,信國公湯和把他視為自家子弟,給了他多少好處呀?
潁國公傅友德跟他關系也不錯,傅友德的兒子見了他,一口一個哥!
勛貴二代之中,人人都敬他,拿他當兄弟!
他身后還有一大批,好像他們當年跟著常茂一般的小跟屁蟲!
“好事都讓他給占盡了!”
韓勛心中想起昔日,不管是李景隆他老子在的時候,還是李景隆剛嶄露頭角的時候,李府街外每白天沒黑夜的,總是長長一溜等著求見的馬車和餃子,心中就又酸又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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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分之一!”
馬車,朝著李府街的曹國公府緩緩的駛著。
趕車的李小歪,熟練的揮舞鞭子,眼神之中滿是對回家的渴望。
而李景隆則是在車廂之中,用手指無形的在腿上,寫下這四個字。
如今,設想之事已做了三分之一。
還有最關鍵的一節,剩下的就是順其自然了。
“大權在握....”
李景隆瞇著眼,看著窗外,漸漸低沉的太陽,還有升起的晚霞。
“坐看,云起云落!”
而后他忽然微微一笑,心中繼續暗道,“老皇帝其實一直在打壓藍玉,只是他自已沒覺察到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