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些產業,都是之前,我跟著二爺一塊操辦的!”
“如今...二爺走了,所以這些產業,我得讓你知道,且親手交給你!”
大明洪武二十八年六月,秦王朱樉的庶長子,未來的秦王朱尚炳終于趕回了西安。在剛祭拜了他的父親之后,李景隆就帶著人進了王府,與其見面。
朱尚炳一身孝衣,臉上的淚痕還在,眼眶通紅。
看著面前厚厚的賬本,還有窗外站著的一群豪商,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愕然。
“自從洪武二十年起,朝廷重開西域商路之后!”
李景隆拿起一本賬簿,低聲道,“西安城這邊,一共有八家商行,取得了西域通商的資格!每年的收益,都是我和二爺四六分賬!我四,二爺是六......”
“除了商行,還有當鋪,銀號,藥鋪,糧油,茶行,算起來一共十三家。”
說到此處,李景隆頓了頓,又道,“因為二爺走的突然,您又不在封國。所以這幾個月的分賬銀子,都存在票號里。如今各個商行和鋪子的管事,都在外邊等著見您,要給您報賬!”
“還有,除了這些之外。最大頭的,是煤油燈的生意!”
“這筆錢,一直存在我名下的票號之中!”
說到此處,李景隆抬手,身后的李小歪雙手奉上一個牛皮包。
李景隆將包放在桌上,“總共是二十三萬兩銀子,二爺不在了,這筆錢就該交給您。”
朱尚炳有些發懵,白皙的手指觸碰下那厚厚的牛皮包,眼淚啪的就掉了下來。如今的他,正是倉皇無助的時候。生母鄧氏,在他還在京師之中的時候,被他的皇祖父下令賜死。而后他的父親,又被人害死。
至親的離去,對于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來說,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。同時也讓他對人生,產生了迷茫,對未來有了畏懼。
而且,秦王的爵位還落在他的頭上,偌大的封國,無數的人都要依靠著他。當然,身為皇孫他也明白,因為他父親的突然離去,暗中還有很多人要算計他這個新的秦王。
但就在無依無靠的時候,李景隆來了。不但來了,還把他父親生前,除了王府和爵位之外,隱匿的產業都一股腦,一五一十的交給了他。
懵懂之余,心中滿是感動感激。
“姨夫!”
啪,又是眼淚落下。
朱尚炳淚眼朦朧,“我.....心里難受....”
“我知道!”
李景隆輕拍對方的手背,嘆道,“我也是少年喪父....”說著,又是長嘆,“本是無憂無慮的年紀,頭上卻突然沒了遮風擋雨的大樹。往后的日子都要靠自己強撐著....難!”
啪啪啪,朱尚炳的眼淚跟珠子似的,一個勁兒的往下掉。
“您是王爺。但...”
李景隆又道,“既您叫我一聲姨夫,往后有事,我責無旁貸。您別怕...”說著,李景隆掏出帕子,輕輕擦著朱尚炳臉上的眼淚,“除了我,還有申國公。我倆始終在您的背后,就算是天塌下來,也是我倆先幫您撐著....”
“嗚!”
朱尚炳忽然嚎啕出聲,一頭撲進李景隆的懷中,“姨夫!嗚嗚嗚!”
李景隆結實的手臂,摟著朱尚炳的肩膀,輕輕拍打對方的后背。
這一幕,讓邊上跟著旁聽的王府長史葛誠跟著一陣眼熱,忍不住別過頭去,狠狠的擦了兩把。
同時他也在心中暗道,“曹國公,厚道人呀!這么大的產業,王爺生前都是放在外邊的。他要是不說,誰知道呢?可人家不但說了,還一五一十的都交給了大爺,這份坦誠坦蕩,一般人真做不到呀!”
心中想著,他再次看看抱著李景隆嚎啕的朱尚炳,心中再次嘆息,“王爺性子不好,王妃以前...性子也不好。可生下來的大爺卻是純厚良善的性子,就是脾氣有點倔。”
“皇太孫那邊,讓錦衣衛傳話,讓我日后盯著點大爺!這有什么好盯的?哎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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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姨夫...”
好半天,朱尚炳才止住哭聲,抬起頭來,“我失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