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樂寧嚇到渾身的血都凝住了,撒腿就往后跑。
但地上又濕又滑,到處都是泥坑,沒跑幾步就被滑得撲倒在地。
極度慌張下腿腳都仿佛不靈便了,倒在地上還沒從泥濘中爬起來,那人已經走到她身后,大力扯住她腳踝。
紀樂寧失聲慘叫,拼命蹬腿想要抽身,但抓著她的那只手,力道狠辣。
恐懼無休無止在大腦里跳躍,她歇斯底里地叫喊,掙扎!
然而下一秒,一記悶棍敲在后脖頸讓她失去全部知覺。
黑衣人拖著她一步一步消失在雨夜里!
昏迷了數個小時!
紀樂寧再醒來的時候,脖頸像落枕了一樣又疼又僵硬,緩緩睜眼,發現自己雙手被反綁在一張有靠背的木凳上,腳也被固定著。
而她面前是燃著煤炭的鐵爐子,在爐子后面坐著個身型肥胖的男人,那人右眼似乎是瞎的,白茫茫一片,面目猙獰兇悍,左右臉上各有一條形似蜈蚣的黑褐色刀疤,頭發稀疏臟亂,這會,他手里正拿著一把彎刀暴躁地剁著面前木凳上的肉,每一刀揚起落下,都震得凳子抖三抖。
也震得紀樂寧心發抖,身體抖得連同身下凳子都在一起顫抖!
“醒了?”刀疤男抬眸,兇狠的三白眼直勾勾盯過來時,紀樂寧連呼吸都忘了,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急速往頭頂沖。
“我長得很嚇人嗎?”刀疤男又問,起身從火爐旁晾烤的棉服口袋里摸出一個黑色獨眼罩帶上,齜著一口稀疏的黃牙呵呵笑,本就滲人的臉一笑更像奪命的鬼。
紀樂寧蒼白著一張臉,額頭滿是細密的冷汗,哆嗦著泣聲求饒:“叔叔……我求求你……放……放了我……!”
“這恐怕不行!”刀疤男嘴角笑意寸寸凝住,他是負責收錢辦事的殺手,現在收到了兩個雇主的委托,第一個雇主是要他把紀樂寧賣了,且要賣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,第二任雇主是要紀樂寧的命,他現在拿了雙份的錢,中和完兩個雇主的意思,刀疤男覺得都是一樣的,第一個雇主雖沒提殺人,但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永遠不會被找到,所有,她的命非取不可。
不過,他這人有個怪癖,他家里老母親信佛是個虔誠的教徒,所以他每次殺人,為了不讓自己造殺孽太重,都會將被害者喂飽再送上路。
紀樂寧醒了,他也該干正事了。
“筆記,筆記!”刀疤男嘴里念叨著,手急匆匆伸進衣服里一通亂翻,最終從貼身針織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藍色筆記本,興致勃勃翻到一張空頁,寫下紀樂寧的名字,隨后驚奇地瞪大雙眼湊上來問她:“來,告訴我你最愛吃什么?”
咫尺之間,他嘴里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。
紀樂寧蹙眉,死命搖頭,完全猜不透面前這人什么腦回路,只是不停求饒:“我不餓……我真的不餓,求求您放了我……!”
話音還沒落。
刀疤男像發瘋了一樣,突然狂暴地沖著她大吼:“我在問你話,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題?”
咆哮聲震耳欲聾。
紀樂寧被吼得一哆嗦,本就害怕,被一嚇唬大腦跟宕機了一樣一片空白。
“說話,說話!”刀疤男急不可耐地跺腳,怒揚起手,朝紀樂寧的臉狠狠扇過去。
一道掌風襲來!
紀樂寧被打得臉偏向一側,血當下順著鼻腔嘴角流淌個不停。
“我最后再問你一遍,說!”刀疤男更加煩躁,左手捏住紀樂寧的臉,右手抄起彎刀抵在她脖子上,目眥欲裂,隨時都有一刀抹下去的可能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