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樂寧心緊緊揪成一團,面對黎澤川測謊儀一樣的銳利目光,她實在不想說謊,想將事情都原原本本坦誠,但她不能說,含糊其辭地掩飾:“其實……我……我昨晚太害怕了,有些……有些事情我……自己都說不清,對不起黎哥哥……”自責地垂下腦袋。
黎澤川雙手環抱,臉色越發沉郁,他很想了解到更多細節,但紀樂寧的回話籠統又含糊,根本抓不住有用的信息,所以又換了種方式問:“那你是承認昨晚的事都是你貪玩加迷路造成的,并沒有其他的任何原因是嗎?”
紀樂寧感覺到眼眶又有些發熱,但也只是發熱再流不出一滴淚,從昨晚到今天她已經哭了太多次了,眼睛非常干澀,沉思了好半晌,才艱難地點頭承認。
黎澤川沒再說話,卻嘆了聲氣。
紀樂寧更緊張了,黎澤川很少在她面前嘆氣,上次被黎曄折騰找李總談生意的時候他都沒這樣,嚇得她掀開被子迅速溜下床,筆直站著道:“黎哥哥你不要生氣,我……我繼續去面壁思過!”
說著,鞋子都忘了穿就要往今天反省的那面墻走。
黎澤川一把抓住她手臂,無奈:“行了,懲罰你是手段不是目的,知道錯了就好,答應我以后別再這樣行嗎,我昨晚真的要被你嚇死,打著手電筒找了你一夜找不到,你能想象到我當時是什么心情嗎?”他聲音沉了下去,神色極為落寞。
紀樂寧眉頭皺起,這一整天,她只想著黎澤川會不會生氣,會不會罵自己,卻從沒想過他昨晚是怎么擔驚受怕熬過漫長的一夜,也不知道,幾個月前在來接自己去黎家的那個早晨前,黎澤川曾在她爸爸墳前頂著寒風和疲憊站了徹夜,他在無形中接承了紀洺的使命和責任,這份愛或許永遠不及父愛深沉,但卻從不亞于父愛。
“黎哥哥,我知道錯了,我保證以后絕不讓自己置身險地!”紀樂寧幡然醒悟,伸手輕輕抱住他脖子,不再是單純地認錯,還有安慰他。
黎澤川很好哄,一句話就能掃清他心底所有陰霾,他輕拍了拍紀樂寧的背,決定讓這件事就這樣翻篇,淡然道:“好了,趕緊睡覺吧,養足精神明早看我比賽。”
“好,希望黎哥哥明天拿下第一名!”
“我會努力的,去睡吧!”
“那黎哥哥晚安!”
“晚安!”黎澤川起身去浴室,簡單沖洗完換上睡衣出來,已經十一點半,紀樂寧已經睡著了。
但她的睡相糟糕,像敦煌飛天一樣反蜷成一個弧形,被子一半都踢到了地下,最離譜的是,嘴里居然還叼著塊沒拆封的黑巧克力。
黎澤川深感迷惑,不知道這是她睡覺的怪癖還是餓了要吃巧克力結果叼嘴里睡著了,反正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這種行為都很危險,人在睡著以后會下意識做吞咽的動作,出于安全考慮,還是決定拿掉巧克力,走上前,先將地上的被子撿起來給她蓋好,手扯巧克力袋子的時候,切樂寧就感覺到了,像小狗護食一樣死死咬住不松口。
“什么壞習慣?”黎澤川皺著眉頭自說自話,一只手拽不動,只好捏住她臉硬取,廢了番勁好不容易將巧克力拿走,可轉頭的工夫她又像僵尸一樣咬住了被角。
這番操作屬實給黎澤川看傻眼。
他擰著眉頭愣了半晌,扯著紀樂寧胳膊將她拽起來,決定給她上上課:“來,醒醒!”
被拉起來的紀樂寧迷迷瞪瞪揉眼睛,困得神游天外,坐了一秒鐘又倒回去繼續睡,黎澤川又給她拉起來,訓話:“被子上有細菌不知道嗎,你這個牙是不是癢癢,非得咬著東西才能睡?”
“秦楚哥哥說我睡覺磨牙,我怕晚上牙齒磨得咯咯響吵到你休息嘛……”紀樂寧困得不停打哈欠,眼睛都睜不開。
等意識清明才臉頰紅紅,羞澀地鉆進被窩里把一半臉都藏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