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完營地,已經臨近傍晚。
黎澤川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就趕去探望黎曄,其一是擔心黎曄的身體狀況,其二是他爺爺在打電話催促,讓他去照看人。
早晨事故發生不到半小時,黎曄就被救護車帶走救治。
這會正躺在房車床上,左腳綁著繃帶翹在床邊,明明疼得眉頭緊鎖,但手里依舊忙碌地拿著紙筆匆匆記錄各種方程式和推算,兩個小時前,他腦子里靈光乍現蹦出一個神奇的理論,這會正在一步步推理驗證,忙得不亦樂乎。
黎澤川推門進去的時候!
黎曄的推理正進行到關鍵時刻,被突然打斷思緒讓他極度煩躁,看向黎澤川的眼神都狠厲到恨不得化成刀子,不耐煩道:“來干什么?看我笑話?”說話時,收起手里的筆。
黎澤川白了黎曄一眼,視線在開了燈的房間掃視了一圈,15平米大的房車,床上地下洋洋灑灑鋪滿了紙,多到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有,他彎腰隨便撿起一張,看著上面寫著戈德曼方程一類的東西,推測黎曄又在琢磨反人類的研究,無情地挖苦:“你還真是身殘志堅,研究這種東西對你有什么好處?”
“夏蟲不可語冰,跟你這種低智兒有什么好說的!”黎曄滿臉不屑,盛氣凌人的架勢比平日里還要囂張幾分。
黎澤川轉頭看他,見他疼到嘴唇發白發干,都有些起皮,覺得他真是可悲又可憐,明明一個月前才剛被帶去祠堂教訓了一頓,這會又好了傷疤忘了疼,強壓著怒火問:“你來這到底是要干什么?”
“干|你!”黎曄唇角勾起一抹譏笑,笑得像個瘋子。
安靜的房車里,那聲音格外刺耳,像戳脊梁的鋼針。
黎澤川面無表情掀開黎曄身上蓋著的白色被子,目測了一眼,只有腳踝裹著厚厚的紗布,于是他抬起腿來毫不留情地朝黎曄腳踝重重踹過去一腳。
這一腳,踢得黎曄險些咬碎牙!
從山上翻滾下去的時候車子摔到支離破碎,全靠防滾架撐著,沒有受致命傷,但腳踝骨裂,今天黎曄忍著巨疼才讓醫生將錯位的骨頭接好,黎澤川這一腳好像又給骨頭踹裂開。
黎曄疼得跟燙熟的蝦一樣躬身坐起,額頭密密麻麻滲出來一層細汗,而那汗水,很快又聚集成豆大的汗珠,順面頰流淌。
黎澤川指著黎曄怒聲警告:“你這個嘴要再不好好說話,我今天就給你撕了!”
黎曄疼得咬牙切齒,還想再罵,但臟話到底還是憋了回去,猩紅著眼轉移話題:“我不過就來參加拉力賽,你心虛什么?”他聲線都有些發顫。
黎澤川幾乎要被他的滑稽逗笑,盯著他嘆了聲氣,可悲道:“你覺得我心虛?我是怕你摔出個好歹回頭又得找爺爺告狀是我害的,鬧夠了趕緊滾回去,凌風每天有很多事要處理,我們都是成年人,早就過了打鬧的年紀,別丟人現眼嚯嚯黎家的臉面,你不要臉我還要臉!”
“滾,用不著你來教訓我!”黎曄氣得額角青筋根根暴起,他這次來的主要原因是利用時鳶害死紀樂寧,其次也是為了拉力賽,但他太低估拉力賽的難度和危險性,自以為只要自己能上場必定能百分百奪冠,想以此來挫黎澤川的銳氣,但真正上場才意識到自己把拉力賽想的太簡單,沒有合拍的領航員和野地實操經驗,想跑拉力賽簡直難如登天,但他不服氣被黎澤川嘲笑,氣急敗壞抓起床頭的臺燈朝黎澤川扔。
黎澤川躲開偷襲,失望地看著發瘋的黎曄,氣急敗壞:“精神病院隨便抓出來一個腦子都比你正常!”
罵完,他氣得奪門而出!
惱羞成怒的黎曄將手邊能夠到的一切東西全扔在地上,發完一通邪火,又給時鳶發消息,他已經恨不得此時此刻就在黎澤川心窩上捅一刀,而能讓黎澤川痛心的就是背刺紀樂寧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