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笑,情意值幾個錢,情意能幫你救廠還是救你父親?你做這一切的最終目的是讓你父親蘇醒,但不切實際的榮譽可喚不醒他,得靠錢,靠頂尖的醫療資源!”
“這……”
“我耐心有限沒時間跟你繼續扯,你只需要回答我,做還是不做?”語調變得狠厲。
隔了許久,才又傳來一聲含糊其辭的回應,“好,好我答應你。”
“算你識相,明天等你消息!”
討論聲到此終止,只剩下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時,江舟才神色凝重地抬頭看向漆黑深邃的夜空,只覺得毛骨悚然。
他沒想到黎家二少這種身份居然還有人敢在背后算計,剛剛策謀的兩人,一個聲音他沒聽出來是誰,但另一個聲音他聽出來了是王耀,今晚在時峰車隊他跟王耀打過照面,記得非常清楚王耀的閩南口音很重。
江舟很想追出去看看另一個人到底是誰,但又怕引火上身,畢竟敢對黎家二少動手的,身份一定不簡單,思來想去都沒敢上前。
在臭味沖天的旱廁里一直等到外面徹底沒了聲音,才解手,疾步跑回房車。
躺到床上,江舟心跳如鼓,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,最后一天的冰川賽道是最兇險的路段,因為有一段絕壁懸崖,而且那段懸崖下的冰況尖銳凸起,一旦車子掉下去神仙都得歸西,別說肉體凡胎的人,他震驚有人居然想用比賽實施完美犯罪,有一瞬間,正義占據上風,他很想將真相告知黎澤川,但拿起黎澤川的那張名片,他又猶豫不決,因為黎澤川要是死了,戚若曦就不會被搶走,想到這,內心的惡念被喚醒,靈魂和軀體同時變得麻木不仁。
另一個房車。
紀樂寧半夜被渴醒,房車空調開得太足,加上這邊本來就氣候干燥,晚上又吃了太多很咸的麻婆豆腐,她很想喝水。
從床上爬起來,為了不吵到黎澤川休息,燈都沒敢開,就憑著記憶摸黑找水杯,她記得水杯是放在桌上,可這會睡得迷迷瞪瞪,沒走幾步就預判出錯,踢到房間的金屬垃圾桶。
“嘭!”不小的響動在寂靜的房間里很是刺耳。
紀樂寧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怔在原地,等了約摸一分多鐘,沒聽到黎澤川醒來的跡象,才又繼續開始摸索。
剛剛的誤判讓她徹底失去了方向感,明明記憶中是桌子的位置,但摸過去是柜子,手胡亂在空中摸索,最后觸碰到了一個溫暖又細膩的東西,起初是指腹的觸碰,當整個手掌撫上去的時候,她才從精致立體的輪廓分辨出這是黎澤川的臉,還沒來得及收手。
手腕就被一把攥住。
“紀樂寧!”
黑暗中,傳來一聲審判般的提名,那聲音沙啞中帶著凜然。
紀樂寧嚇得心口怦怦亂跳,為吵醒了黎澤川而感到自責,立馬如實招來:“嗚嗚,黎哥哥,我……我渴了,想喝水!”
支吾其詞交代完,黎澤川像沒聽到一樣,遲遲沒有回應。
等了半分多鐘,紀樂寧才感覺到束縛手腕的力道被松開。
她灰溜溜轉身,覺得自己又笨又事多,準備忍著渴回去睡,可剛挪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