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樂寧正像個哈士奇一樣在瘋狂拆房子,把紙巾撕得到處都是,酒店備用玻璃杯打碎在地板上,而她自己則光著腳丫,穿著綠色小香風t恤配米色長裙,手臂上挽著長長的紙巾當做仙女的披帛,在房間翩翩起舞,因為喝多了,步伐不穩,一轉圈就把自己撂到了地上。
不足二十平的狹小房間,中間擺著一張超大雙人床,玻璃碴子在左邊的床頭柜旁,紀樂寧滿地跑,黎澤川擔心她摔進玻璃碴中,急忙沖上前把她抱起,要放到床上。
可腳掌剛一騰空,紀樂寧就歡快地在他懷里撲騰:“飛咯,要飛高高!”
“你這酒量到底有多爛?”黎澤川覺得有些好笑,把人放到床上。
紀樂寧卻不待,瘋狂鬧騰:“還要飛,還要飛嘛,飛飛!”乖巧地張開雙臂,等抱抱。
黎澤川無視了她的請求,目光在雜亂的房子里搜尋她書包,想趕緊將她從這地方帶走,視線掃向一旁的黑色垃圾桶,頓時兩眼一黑,紀樂寧居然將書包塞進了垃圾桶里,黎澤川實在無法突破要從垃圾桶里拿東西的心理防線,氣得彪火:“你倒挺聰明,把書包塞垃圾桶,你怎么不把自己塞垃圾桶里?”
“豈有此理,爾等宵小之輩,居然敢兇我!”紀樂寧氣呼呼從床上站起,就要往地上蹦。
黎澤川從左面攔她就往右面跑,從右面攔她又往左面跑,跌跌撞撞幾次摔床上又頑強爬起來繼續鬧騰,精力充沛。
黎澤川被折騰得夠嗆,大聲問她:“紀樂寧,你給我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?”
清冷的聲音擲地有聲。
被恐嚇了一聲,紀樂寧終于不亂竄了,像小貓一樣朝他爬過來,捧住他臉左瞧右瞧,忽然猛地湊近,溫熱的氣息盡數噴吐在黎澤川臉上。
距離太近了,近到可以聞到她氣息里的絲絲酒氣和檸檬香。
黎澤川往后仰頭,試圖躲開一些。
可剛一躲,紀樂寧立馬將臉湊上來挨在他臉上,熾熱的面部溫度讓黎澤川觸電般一激靈。
“我認出來了!”紀樂寧用臉輕輕蹭他面頰,柔若無骨的軟綿嗓音貼著耳廓傳進來,“你是我心上人!”聲律低回婉轉,飄飄浮浮,讓耳朵泛起一陣酥麻。
黎澤川反應過來,偏頭繼續躲,紀樂寧卻緊緊抱住他,將下巴埋進他脖頸中。
身體緊緊相挨。
劇烈的心跳聲在胸膛叫囂鼓噪,黎澤川心慌不已。
以前他也抱過她,但從來沒有這種感覺。
但是此刻,空氣中有曖昧在浮動,將一切情感往失控的方向催化。
黎澤川不明白紀樂寧這話是什么意思,也根本不敢深想,全當她是酒后胡言亂語,拉扯她手臂,阻止:“樂寧你喝多了,放開我!”
聲音略顯嚴厲,被強行推開的紀樂寧跌回到床上,蹬腿抱怨:“黎哥哥果然滿心滿眼都是時鳶姐!”酒精將她心底最坦率真實的自己給釋放了出來。
黎澤川感覺面頰陣陣發燙,不知道是紀樂寧的體溫傳了過來,還是,他仰頭扯松領帶,坐在床邊無奈道:“小家伙喝醉酒怎么這么鬧人,我帶你回家好嗎?”
“黎哥哥你到底喜歡時鳶姐什么,是身材嘛?可我也有啊!”兩人的聊天內容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,紀樂寧邊說邊醉醺醺揪住t恤衣擺就要掀衣服,剛撩起一截,腰身還沒露出來。
黎澤川已經眼疾手快一巴掌扇過去,打在她手背上!
“啪!”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疼痛襲來,紀樂寧吃痛縮手,眼角擠出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,不掀衣服,但開始哭了。
黎澤川頗為頭疼,不知道紀樂寧嘴里到底在胡說些什么,一會扯時鳶,一會扯身材,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時,又突然頓悟,覺得現在是套話的好時機,直截了當地問:“說說,為什么上周要瞞著我假裝談戀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