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尖的黎曄就坐在她左手邊,立馬就看到了她掌心濃重的淤青,眉尾一揚,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問:“你手怎么回事?”
“下樓梯摔的!”紀樂寧理由充分。
黎曄卻是會心一笑,像拿捏住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,沖黎老爺子告狀:“爺爺,我就說澤川那小子有暴力傾向吧,你還不信,你瞧給她兩個手心打的,大過年都這樣,平時不逮著往死里揍嘛,怪不得今天晚上灰溜溜往老宅跑,原來是找您老人家庇佑哦!”拖長的音腔怪里怪氣。
被戳穿的紀樂寧倉皇睨了他一眼,想將手藏起來,卻被黎老爺子搶先一步攥住手腕攤開。
瞧著那瘦削潔白的兩只手心都布滿淤青,黎老爺子花白眉毛不悅地隆起,這四年時光他早已完全接納了紀樂寧,而且人越上年紀就越喜歡孩子,尤其是黎老爺子這種一輩子忙于工作的人,清閑下來,更是格外珍惜和孩子間的相處,這其中,還包含著一種復雜的補償心理,因為年輕時忙于事業對兒女虧欠,如今便把愛加倍付出在晚輩身上。千禧平時在外留學,回老宅次數屈指可數,倒是紀樂寧回老宅格外勤快,黎老爺子把她當半個孫女看,現在也著實替她心疼,有些慍怒道:“手是不是澤川打的?他平時也這么打你嗎?”
“沒……沒有,這就是我摔的!”紀樂寧一口咬定,她知道黎曄在挑撥黎哥哥和爺爺的關系,雖然她今晚很生黎澤川的氣,但大立場不可動搖。
黎老爺子當然不信,不過見她窘迫的雙耳通紅,也不想傷她面子,不過還是給她撐腰:“以后他要再敢欺負你,就上爺爺這來!”蒼老渾厚的聲音里滿是袒護。
紀樂寧重重點頭,又偷瞄向黎曄。
再次樂趣味泡湯的黎曄顯然有些惱火,吃了一口煎鵝肝就挑刺:“怎么做菜的,一股子腥味!”
一旁的傭人立馬彎腰道歉:“對不起大少,我這就讓廚師重新做。”戰戰兢兢說著,立馬將菜撤走。
紀樂寧覺得黎曄活像個混世魔王,擔心他一會又朝自己發難,她呼吸都刻意放緩了幾分,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但好在后面的話題都與自己無關。
喝了幾杯白酒,黎老爺子懷舊地回憶起以前,說的都是工作上的事,聊著聊著話題跳到催婚,嘮叨黎曄:“你也是時候該找個人結婚,給我們黎家開枝散葉。”
紀樂寧心里暗戳戳想,覺得爺爺說到了點子上,就得該找個人來管管黎曄,殺殺他的囂張氣焰。
正想著,就聽黎曄銳利反擊:“還沒那個女人魅力大到讓我想娶!”
“世上這么多優秀的,還沒個你挑的?”黎老爺子樂呵一笑。
黎曄堵他話:“爺爺你還是多操心操心澤川吧,我看他跟時鳶就很合適!”
“澤川年一過27,你29,你們兩個的確都到了該結婚的年紀,不過時鳶……”黎老爺子沉吟著,時鳶爸媽是ns最頂尖的科研人員,兢兢業業為黎家工作幾十年,他們的女兒也的確有身份進入黎家,不過時鳶本人資質平平,沒什么出色的地方,見黎世昌也不反對,又詢問起紀樂寧意見,“樂寧,你平時跟時鳶接觸的多,你覺得她人怎么樣?”
紀樂寧跟被電了一樣繃直身子,她本來心里就不好受,聽到這樣的問題胸腔都發悶,很想告訴黎爺爺自己不知道,但不禮貌也不妥當,勉為其難道:“還行吧,她能力出眾人又長得漂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