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完保姆的代價是再次被杖責,比第一次更狠更重,那根拇指粗細的刑杖幾乎要了他半條命。
他高燒兩天,臥床半月。
十歲那年,他的母親死在精神病院。
從那時開始,黎曄經常做噩夢,夢見母親掐著自己脖子一聲聲討伐,說她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。
十一歲,黎曄將女同學推進水池,那次是春游,負責帶隊的女同學趾高氣揚的跋扈模樣實在太像他母親,在水池邊,黎曄大腦出現幻覺,他看見女同學的臉變成母親的臉,撲過來要掐死他,為了自保,他將她推入水中。
這次的責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,邢杖打到皮開肉綻,黎曄疼到想就此死去,但命運之手似乎還想繼續玩弄他這條賤命,他又茍活了下來!
剛剛紀樂寧的話又挑起了這些沉重的回憶。
小的時候黎曄就常常希望他可以操控別人的思想,讓爸媽不再吵架,讓他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,這種扭曲的執著延伸成一種活下去的強大動力,因為大腦常常出現幻覺,他有時會控制不住地大哭大笑。
在能獨立的時候,黎曄嘗試自救,在醫院檢查出精神分裂,瞞著所有人吃了五年的藥,但身邊的親人包括黎世昌和黎老爺子,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打壓心理在管控他,從沒真正管過他的死活。
而他痛恨黎澤川,是因為黎澤川在試圖毀滅他活下去的動力。
如果沒有這些實驗和追求,他想象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么。
“大哥!”
見黎曄久久不說話,紀樂寧輕輕拉了下他袖子,可就是這個細微的舉動,讓黎曄像受到了某種刺激,紅著眼一把掐住她脖子。
突如其來的暴行嚇得紀樂寧拼命拍打他手臂。
可下一秒,她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。
腳掌騰空時,一股強烈的窒息感讓她呼不上氣,也發不出一絲聲音,只感覺心跳加速,面部肌肉在迅速充血,連太陽穴都在突突突直跳。
恐懼感和求生欲讓她本能地腿腳亂蹬。
但反抗得越激烈,黎曄如同鐵鉗的手就鉗制得越緊,似乎要把她脖子扭斷。
紀樂寧掙扎了幾秒,視線就已經模糊不清,眼前的一切都在泛白,也全然沒了掙扎的力氣。
可黎曄的手依然在用力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