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小嬌生慣養重物都沒拿過的時鳶,面對有點本事的紀樂寧簡直毫無還手之力。
咫尺之間。
紀樂寧紅著眼,揚起的拳頭在憤怒驅使下逐漸失控,她痛恨時鳶是自己的姐姐,更恨時鳶一遍遍罵自己是賤種,明明她們是親生姐妹,應該是這世界上最愛彼此的兩個人,可是時鳶卻一次次想將她推入深淵。
怒火在心底翻騰,紀樂寧騎在時鳶身上一遍遍往下揮拳頭。
殺豬般的慘嚎聲響徹健身房,但負一樓做了消音處理,傳不到樓上。
直到打到筋疲力盡,再也揮不動拳頭,紀樂寧才停手。
地上流了一灘的血,是時鳶嘴角和鼻腔里的血,人活著,意識也清醒,但牙掉了一顆還是門牙!
紀樂寧沒覺得害怕,嘴角微微抽動,苦澀地告誡時鳶:“我本可以送你進監獄,但是我沒有,我甚至沒有在黎哥哥和爺爺面前揭露你的嘴臉,我不欠你的,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!”
泣血錐心的聲音無比沉痛,說完接樂寧疲憊地往樓上走,恍然失神的狀態讓她連拳擊手套都忘了摘。
黎曄忙完工作,百無聊賴準備去健身房消磨會兒時間,在步梯與紀樂寧擦肩而過,目光停在紀樂寧的白色拳擊手套上,那上面沾染的血跡尤為醒目。
黎曄幽冷目光從疑惑變為震驚,直到看見腫成豬頭在地上爬的時鳶,他才驟然明白過來。
一種難以言喻的激蕩之情在心里澎湃,他勾起唇角,露出一個極具諷刺的笑,笑時鳶的愚蠢,同時,也覺得紀樂寧是個非常有意思的小東西!
十幾分鐘后!
時鳶被打的事傳到了黎老爺子和黎澤川耳中。
黎澤川剛從外面采購回來,中午老爺子吩咐他去淘幾件古董,下午一起去拜訪時鳶父母,這會,東西已經買回來再拿給老爺子過目。
就見傭人攙扶著鼻青臉腫,幾乎看不清人形的時鳶進到大堂,哆哆嗦嗦匯報說紀樂寧把人打了。
黎澤川仔仔細細在時鳶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看了好幾遍,才確認身份,他刀鋒般的眉宇頓時蹙起,倒不是擔心時鳶,是害怕紀樂寧受傷,趕忙跑出去查看。
紀樂寧就坐在自己臥室的木椅子上靜靜等著,澡都沒洗,她心里清楚,時鳶被打她自己一定沒好果子吃,但她沒想到第一個來找自己的是黎澤川!
掃見他急色匆匆的身影從窗外風一樣閃過,紀樂寧還是心虛地抖了下,將戴著拳擊手套的手往身后藏。
黎澤川進門,就見紀樂寧低垂著頭坐在一張靠背椅上,單薄的身子像被霜打了一樣肩膀低垂,萎靡不振,他心疼地伸手去摩挲她蒼白的臉,擔憂地詢問:“有沒有受傷?”聲音有些急,聽著像是指責。
紀樂寧惴惴不安地搖頭,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抬頭,看我!”直到黎澤川命令。
她才怏怏抬眼,打時鳶的時候不后悔,但這會卻害怕被黎澤川審判,揚起下巴時,淚花已經不由自主盈滿眼眶,活了十八年,她就打過兩次架,小學打辱罵自己的男同學被她爸關了十天,手上用柳條抽出無數條淤青,這次又會面對什么,跪祠堂挨藤條嗎?她知道黎家的家法,進了黎家的門她就是其中一分子,也該遵從規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