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澤川銳利冷沉的目光死死盯著時鳶的臉,一件一件慢慢談:“我們先說說五年前的舊賬,在布魯喀斯你雇兇綁架紀樂寧,這事你認不認?”
時鳶臉色突變,連手指都微不可察地顫抖了起來,五年前她因為這事和秦楚鬧僵,這件事一度成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懼,如今被黎澤川連根挖出來,她感覺腦子像被敲了一記重錘,毫無思考的余力,因為她分不清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秦楚泄密,腦子里一片混亂,以至于都無法反駁。
黎澤川臉上怒意盡顯,其實這件事是上次風齊玉領教完周蓉的真實面目后,泄密給黎澤川的,想讓黎澤川對時鳶留個心眼。
黎澤川一開始其實是抱有懷疑態度的,覺得應該是黎曄在背后搗鬼,被風齊玉誤會,畢竟那會時鳶和紀樂寧才是第一次見面,黎澤川無法相信時鳶會將黑手伸向紀樂寧,但現在看著時鳶給的反應,一切都已經明了,黎澤川痛心又失望:“我都不知道你能如此惡毒,五年前沒得手,現在又故計重施,連謀周蓉想把紀樂寧賣到‘庫麥’(境外),庫麥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法外之地!”
時海怒拍桌子,目眥欲裂為時鳶辯解:“你有證據嗎就血口噴人?”
黎澤川失望至極,反諷:“你女兒做賊心虛的表現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?”
爭辯之時。
楚琪忽然渾身一軟,知女莫若母,看著時鳶嚇到慘白的臉,楚琪就知道這些事是時鳶做的,剛剛時鳶的艷照對楚琪來說已經是一記重創,現在知道女兒做出這樣喪良心的事,她心口陣陣絞疼,手指著時鳶要說些什么,可還沒發出聲音,已經渾身癱軟從凳子上滑下,腿腳抽搐,臉色發紫。
紀樂寧擔心地上前照看,卻被時海一把搡開。
老宅有私人醫生,但黎老爺子沒有發話。
時海擔心妻子有生命危險,當下什么都顧不了,抱起楚琪就往醫院跑。
時鳶也跟著要逃。
卻被羅飛攥住手腕一把反擰在后背,鉗制著推到黎澤川腳下。
“賬還沒算完,你要著急走,留下一條腿后自便!”黎澤川居高臨下怒視時鳶,眼底滿是鄙夷和憎惡。
時鳶渾身哆嗦,和紀樂寧對峙她還能做到死不認賬,但面對黎澤川她猶如老鼠見了貓,徹底慫了,相識多年,她太清楚黎澤川的做事風格,從他嘴里說不出沒有根據的話,今天事情能被翻出來,證明他已經掌握了絕對的證據,她不能再嘴硬,服軟求饒:“澤川,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走了歧路,對不起,你別跟我計較好嗎?我以后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抖顫著聲音求饒,見黎澤川無動于衷,時鳶又跪趴著去扯黎老爺子褲腳,哀聲乞求:“黎爺爺,您救救我,我保證年底給您生個大胖曾孫……”
黎老爺子目光悲憤傷絕,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難堪地嘆了好幾聲長氣,拄著拐杖出去,默認要把這件事交給黎澤川處理。
而紀樂寧眼睜睜看著這一切,她還不知道五年前布魯喀斯的事也是時鳶在背后操作,在時鳶咒罵她的時候,她甚至多次反省,覺得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才惹時鳶厭惡,但現在才明白,這種恨從一開始就種下了,惡因只能種下惡果!
拐杖聲消散,當大堂只剩下黎澤川,時鳶和紀樂寧的時候。
氣氛死一般沉寂!
時鳶涕泗橫流,哭得泣不成聲。
黎澤川只覺得是鱷魚的眼淚,他沒有耐心看時鳶假惺惺作態,下最后通牒:“看在咱們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,我給你兩條路選,是卸你一條腿還是將你送去庫麥,自己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