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平這話,就像是給自已打氣一般。
瘦猴一聽,搖頭道,“活閻王沒有十萬車柴炭,但他有蜂窩煤啊!”
“蜂窩煤?”
二人一聽,滿臉愕然之色。
“不錯,這蜂窩煤似乎就是用那鬼石所制,就在西市,高陽免費發雞蛋,引了成千上萬人!”
“不止如此,他還拿命來賭,說燒那煤球比炭熱比柴賤,若燒死人賠五十金,且奉養全家,那高家二公子都進去試了,百姓瘋了!全涌過去了!”
“什么?!”
張平張壽兄弟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,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,仿佛被抽走了渾身的所有力氣,癱軟在椅子上。
“蜂…蜂窩煤?”
“比柴賤,比炭熱?拿命賭?”
張平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腦海中瞬間閃過臨江城糧商家破人亡的慘狀。
緊接著。
前段時間高陽帶著高長文來張府,欲要以兩萬兩的白銀買下黑風山的一幕一幕也浮現在腦海。
嗡!
張平手腳冰涼,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天靈蓋,眼前一陣發黑!
這一瞬間,他明白了一切。
“我明白了!我他娘的全都明白了!”
高陽,我操你十八代血親祖宗!!!你他媽好毒的心腸啊!!”
張平吐血的心都有了。
“大哥,你明白什么了?”
張壽卻一臉不解。
張平一把握住張壽的手臂,力道極大,他開口道,“壽弟,咱們被活閻王當猴耍了啊!”
“這蜂窩煤是真的,絕對是真的,并且是一定是用黑風山上的鬼石做的,高陽買黑風山,壓根不是為了高長文來賠罪,與我二人交好,他是看中了黑風山上的鬼石啊!”
“黑風山不是荒山,而是一座價值連城的金山啊!”
“那一切是演的,包括高長文那小胖子,他也是演的,全他媽是演給我們看的!”
“這兄弟倆,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,把咱們哥倆騙得傾家蕩產,還幫他數錢啊!!!”
“畜牲!”
“畜牲啊!!!”
張平氣的哇哇捶打自已的胸口。
此刻。
他感覺心口有一口氣在那梗著,又像是一口血,不吐不快。
轟隆!
張壽的腦子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,瞬間一片空白。
他縱然再愚笨,也反應過來了。
難怪為了高長文打了張府區區一個下人,高陽便主動來拜訪了。
搞了半天。
這壓根就不是討好。
這全是坑!
天大的坑!
若那鬼石真的不會致人死,那以黑風山上鬼石的恐怖數量,這背后的利潤,簡直不可估量!
“高陽!我日你八輩祖宗!!!”
“你是人吶?”
張壽猛地跳起來,雙眼赤紅,狀若瘋虎,他朝張平惡狠狠的道,“大哥,這不弄他?”
“這狗日的王八蛋也太陰險了,這是要掘了咱倆的根啊!這能忍?”
“弄你娘個頭!”
張平雙眸赤紅,自已也因為憤怒渾身發抖,“弄?拿什么弄?”
“他背后是定國公府!他干的事是民心所向,是陛下當下最希望看到的事,你以為陛下不知道柴炭漲上天了?”
“你現在敢動他一根汗毛,明天咱哥倆的腚眼都怕在天牢內被人給搗爛了!”
張壽無比不甘,拳心攥緊。
“大哥,這都不弄?”
“那就……就這么算了?”
張平盯著張壽,近乎一字一句的道,“你現在想的,不應該是弄活閻王,而是咱們手中的柴炭怎么辦!”
“這他娘的會虧多少!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!
張壽也瞬間慌了,想到了這個致命的問題。
高陽的兩萬兩,連帶著他們哥倆的所有資產,外加好幾處良田的地契,可全都投進去了。
“大哥,你快想想辦法啊!咱哥倆的全部家當可都在里面啊!”
張平煩得不行,都近乎絕望了。
“想辦法?如今還能有什么辦法!”
“當務之急只能賣,馬上給老子賣!”
“所有鋪子,所有倉庫,所有能聯系上的買家,給我不計成本地拋,別說一百三十五文了,哪怕是一百二十文,一百文,哪怕是九十文也給我出,能賣多少是多少!”
“草他娘的高陽,日他個仙人板板,這王八蛋早就算計好了,我們就是他砧板上的肉!”
張府瞬間雞飛狗跳,兄弟倆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,嘶吼著指揮下人瘋狂聯系買家,價格一降再降,只求盡快脫手,逃離這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!
但,逃得掉嗎?
“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