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王身子一顫,用衣袖抹了把鼻涕眼淚:"父皇是知道的,兒臣自小多受安王照拂,所以兒子一直都同安王走得近。安王被父皇貶為庶民后,兒臣焦急萬分!就在這個時候安王府上的幕僚找上了兒子!
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臉色,繼續說道:"那幕僚知道兒子……喜歡秦家大姑娘,還同秦家大姑娘身邊的婢女來往之事。他便給兒子出了這個主意救安王!
"起初兒子也覺得這么做不妥!"楚王說到這里,聲音越發低沉,"那幕僚說……鎮國公已死可安王還活著,救安王要緊!否則流放之地苦寒,安王嬌生慣養長大,定然受不住!父皇……那是兒子的親哥哥啊!兒子不論如何都想救哥哥一命!所以才……從了!
皇帝的目光逐漸軟化,顯然被楚王的話語所動。秦望溪見狀,心中暗嘆。
"孫煥文又是怎么回事?"皇帝指著高升和仲祥,"這兩個總是從你楚王府出來的吧!這筆信總該是你寫的吧!
楚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很快又恢復了惶恐的神色:"孫煥文在云京城也是安王哥哥府上那個幕僚告訴兒臣的。那幕僚讓兒子派人看管住孫煥文,他走之前叮囑兒子,要在確定那幾封信放入鎮國公書房之后,命人帶孫煥文去敲明察司的鼓,告鎮國公叛國。這樣……就可以將哥哥從整件事中摘出來了。
長公主聽到這里,眉頭緊蹙。她緩緩開口,聲音中透著疲憊:"殿下,皇室之事……哪有只論家理的?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,更何況……聽殿下剛才的意思,似乎安王同此次糧草之事也有關系?
楚王聞言,面色驟變。長公主繼續說道,聲音哽咽:"我那排行十七的小孫,被敵軍剖腹……腹中盡是泥土樹根,若有糧草何須死的如此慘烈?為奪軍功……強逼出兵迎戰,老身尚且能夠理解安王欲建功立業之心!可自斷大軍糧草,這是為何?難不成這也是為了搶功所以要坑害自家將士?
大殿內氣氛驟然緊張。楚王額頭沁出冷汗,眼神閃爍,不知該如何應對。秦望溪暗自點頭,長公主果然老辣,一語道破楚王的狡辯。
皇帝的臉色越發陰沉,目光在楚王和長公主之間來回游移。他沉聲道:"楚王,你還有什么要說的?
楚王張了張嘴,所有人都在等待,等待一個可能改變整個局勢的回答。然而,楚王始終沒能說出一個字來。
皇帝見此狀也問不出什么,便叫了呂魏大人押解高升、仲祥去了打牢審問。楚王被禁足,事情未查清之前不得出楚王府。秦望溪還想力爭,擔被長公主叫下。告退回府了。
春日里,寒氣未消。云京城的街道上,行人步履匆匆。護國公府大門緊閉,門前冷落清凄。
府內,秦望溪立在庭院中,秀眉微蹙。她望著天邊飄過的灰云,心緒難平。忽聽身后傳來腳步聲,秦望溪回頭,只見丫鬟小心翼翼地走近。
"姑娘,長公主請您去前廳。"丫鬟低聲道。
秦望溪點頭,邁步向前廳走去。
步入廳內,秦望溪看見祖母端坐主位,面色凝重。長公主抬眼看向孫女,"望溪,坐吧。"長公主輕聲道。
秦望溪依言坐下,雙手交疊放于膝上。她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。
"楚王的事,你怎么看?"長公主開門見山。
秦望溪沉吟片刻,緩緩道:"楚王此舉,恐怕別有用心。
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贊許,"繼續說。
秦望溪斟酌著措辭:"楚王平日里表現得懦弱無能,可這封信字字鋒利,顯然另有所圖。
"不錯,"長公主贊同道,"這封信便是明證。"她停頓片刻,又道,"你可知天子已起疑心?
秦望溪眉頭微皺,"天子向來多疑,此事恐怕已引起他的警覺。
長公主眼中精光一閃,"正該如此。
秦望溪若有所思,"祖母的用意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