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主傾全國之力聚集五萬大軍南征,沿途官道平坦如鏡。車內,柳長風細心地在木案上擺放棋盤,想必是為了讓秦望溪解悶。
"小姐,這棋盤可還合意?"柳長風輕聲問道。
秦望溪微微頷首,指尖輕撫過棋盤光滑的表面。"甚好。"她淡淡地回應。
車內暗匣中放著書本、點心、煮茶小爐和一應茶具,連香爐這等小物件也準備齊全。秦望溪的目光掠過這些物件,心中泛起一絲漣漪。
"長風,"她低聲喚道,"此行兇險,你何必跟來?
柳長風聞言,臉上閃過一絲愕然,隨即堅定地回答:"小姐去哪,長風便跟到哪。
秦望溪沒有再說什么,只是輕輕嘆了口氣。車廂里陷入短暫的沉默,只有車輪碾過官道的聲音在耳邊回蕩。
遠處,太子的車駕正艱難地前行。深知兵貴神速的太子一路上顛簸勞頓卻未曾叫苦,只是臉色愈發蒼白。秦望溪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,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。
五萬兵士終于安頓至營地,當地太守恭敬地將太子請入府內休息。秦望溪婉拒了太守的宴請,獨自去了軍營。
軍營四周旗幟獵獵作響,高架的火盆將演武場映得亮如秦晝。兵士們圍著兩個肉搏較量的百夫長,喝彩聲此起彼伏。寒風掠過,秦望溪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,仿佛游子歸鄉。
"公子,風大,咱們回去吧。"柳長風低聲提醒道,將一件厚實的斗篷披在秦望溪肩上。
秦望溪點頭應允,卻在轉身時悄悄擦去眼角的淚痕。她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。"小四到哪兒了?"她壓低聲音問道。
柳長風回答:"四公子已在城中客棧住下,屬下派人暗中護衛,他不會有事。
秦望溪聞言,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。"明日出發前,把她帶到我跟前來。另外,給母親和三嬸送個信,讓她們安心。
"是,小姐放心。"柳長風應聲。
遠處,馮世賢帶著隨行小廝,他目光落在秦望溪身上。秦望溪注意到他,含笑走向馮世賢。
兩人相對而坐,柳長風默默站在一旁。秦望溪端起茶杯,輕聲道:"初十一別,不曾想今日再見先生已是太子幕僚。言以茶代酒,恭賀先生。
馮世賢神色凝重,目光在秦望溪臉上停留片刻,似乎在斟酌如何開口。"望溪可知,此次西陲之行于你而言,危機四伏?
秦望溪放下茶杯,微笑看著馮世賢:"先生能來相告,言銘感于心。
馮世賢壓低聲音,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:"當朝天子不能容你存活于世。我有一計,可助你脫身。
秦望溪聞言,眉頭微皺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,最終,她輕輕搖頭,婉拒了馮世賢的好意。
"多謝先生好意,只是……"秦望溪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堅定,"此行我必須去。
馮世賢不解其意,他深深看了秦望溪一眼,欲言又止,最終只是嘆了口氣。
第二日寅時,演武場上只有旗幟獵獵作響。秦望溪清瘦的身影立于靶場,以標準姿勢拉開破云弩。箭未射出,她已力竭,羽箭軟塌塌跌落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