營地外,依令放出的火箭在夜空中劃出道道紅線。火舌迅速吞沒營帳,北狄軍陣腳大亂,有人救火,有人逃命,互相推搡著撞成一團。
雷渡江剛想下令反擊,一支冷箭已穿透他座下戰馬前額。戰馬人立而起,將他重重甩在地上。柳長風從天而降,寒光一閃,利刃已取其首。
"渡江!"雷破天聲嘶力竭地嘶吼。
他的孫兒還未反應過來,胸口已中了一箭。"祖父..."少年跪倒在地,鮮血從唇角溢出,眼中滿是不甘與恐懼。
雷破天掙脫親兵,踉蹌著撲向孫兒。"阿玉!阿玉!"他顫抖著抱住逐漸冰冷的身軀,"祖父在這
秦望溪勒馬回望,高舉雷渡江的首級,眼中閃動著令人心悸的殺意。
"放箭!給我射死她!"雷破天咆哮道。
"稟大帥,兵器庫被燒,箭已用盡!"親兵慌忙稟報。
雷破天望著兒子睜著的雙眼,一口鮮血涌上喉頭。"岳中河!帶全部騎兵追上去!一個不許放過!
秦望溪率領兩百秦家衛,疾馳向永平道。身后,岳中河正在集結追兵。道上,穆兆蓮的伏兵已嚴陣以待。
當她攜父親頭顱回到壺城,全城將士都在等候。馮昆岳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歸來,眼中終于有了光彩。
棺中躺著一具木雕的身軀,穿著秦峰峰的鎧甲,只待與首級合葬。
在秦望溪與雷破天營中對戰時。馮昆岳等人已然緊鑼密鼓的準備棺材等物。
營地某處,木屑紛飛中,工匠的斧鑿聲回蕩在營帳內。
馮昆岳神色凝重地盯著漸成人形的木身,時而出聲指點:"這里要再細致些。
岑正朗立在一旁,望著棺木中栩栩如生的身體,喉頭發緊:"秦將軍定能將副帥的頭顱奪回,你不必再自責。
"報!秦將軍回來了!"營外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喊。
馮昆岳與岑正朗猛地轉身,帳簾被追風掀起,一道紅影策馬而入。
秦望溪翻身下馬,懷中緊抱著一個包裹,臉色蒼白卻目光堅定。
"秦將軍,末將已命木工為副帥備好身軀..."馮昆岳上前一步,聲音哽咽難言。
秦望溪無聲點頭,緩步走向那具木身。她小心翼翼地解開懷中包裹,指尖微顫。
月光透過帳頂的裂縫灑落,映照著那張早已風干的面容。肌理凹陷的臉龐哪還有昔日的儒雅風姿,秦望溪死死咬住下唇,才能壓抑住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。
她輕柔地將父親的頭顱安放入棺,雙手緊扣棺木邊緣。
"長姐..."秦錦筠輕輕拉住她的衣袖,"等我們勝了,就將伯父帶回家。
秦望溪沒有答話,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。
帳外腳步聲急促,戚明遠大步走入:"報告秦將軍,穆將軍已殲滅追兵!
秦望溪直起身,目光轉向戚明遠:"傳令下去,全軍準備,今夜襲取云霄關。
"這..."戚明遠一時愕然。
"北狄軍心已亂,十幾萬大軍葬身火海,主帥潰逃,軍中必定惶惶不安。"秦望溪聲音冷靜,"再加上我軍方才的襲營之計,此時正是他們最疲憊之際。
戚明遠眼中閃過欽佩之色:"末將明白了。
夜色漸深,軍營中卻漸次亮起火把。刀槍錚錚,馬蹄聲聲,將士們整裝待發。
穆兆蓮帶著勝訊歸來,見到這般景象不由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