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面漸窄,雷破天率先涉水而來,馬蹄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閃爍。
"秦將軍,還我兒頭顱,我北狄愿以青河為界,三年內互不侵犯。"雷破天直視著秦望溪,聲音低沉。
"互不侵犯?"秦望溪眼中閃過一絲譏諷,"你北狄勾結大魏來犯,如今敗了就想全身而退?天下哪有這般便宜事。
"那你要如何?"雷破天眉頭緊皺。
秦望溪冷笑:"割地、賠款、質子,缺一不可。至于令郎頭顱,三年后再談。如今我已攔著將士們不將其當尿壺用,已是大發慈悲。
雷破天手指顫抖,死死攥著韁繩:"看來秦將軍是想再戰!別忘了,我北狄兵力勝你數倍!
"是么?"秦望溪寒聲道,"那你可記得壺山峽谷中,我是如何讓數十萬北狄將士尸骨無存?
她目光如刀,直刺雷破天心底:"這些日子高掛免戰牌,想必是在等糧草吧?鳳嶺山道確實險要,當年我祖父就栽在那里。
雷破天瞳孔驟縮,暗自示意部下去報信。不料弓弦震響,那人已被一箭穿心,跌入河中。
"主帥這些日子怕是餓得慌,"秦望溪慢條斯理地說,"不妨嘗嘗太子賞的點心,等著聽糧草被劫的消息。
河風呼嘯,雷破天面如死灰。他第一次對秦威鳴之外的人感到恐懼,這個看似年輕的女將,竟將他算計得如此徹底。
"還有,"秦望溪繼續道,"大魏大軍此刻應該已到望關,正好與我秦家衛相會。你說,他們能否全身而退?
雷破天只覺渾身發冷。秦望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。
"三年之期,可作數?"許久,雷破天沙啞著聲音問。
秦望溪并未作答,只是冷冷地看著他。河水奔騰不息,雷破天抬頭望天,眼中盡是苦澀。
青河岸邊,河水湍急,浪花拍打著岸邊的碎石,發出嘩嘩的響聲。
"秦將軍,兩軍交戰,我親自來談和,你竟設下這等圈套?"雷破天聲音嘶啞,眼中怒意翻涌。
秦望溪神色淡然:"雷將軍這幾次對弈下來,你可有勝算,那么多士卒都已經死了,何必在意多你一個。
話音未落,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。一名北狄士兵策馬而來,在河岸邊勒住韁繩,目光驚惶地在兩軍陣前游移。
"讓他過來。"秦望溪微微頷首,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。
雷破天眉頭緊皺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。那士兵涉水而過,剛要在雷破天耳邊低語。
"有什么話,不妨說給大家聽聽。"雷破天冷聲道。
士兵躊躇片刻,聲音顫抖:"主帥,大...大魏派人求援,說望關被伏擊了!
雷破天閉上眼,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疲憊。多年征戰,他自詡足智多謀,卻在這個秦家女子面前步步落入下風。
秦望溪注視著雷破天的反應,眸光幽深:"雷將軍是在想今晚如何再次夜襲我軍營嗎?
雷破天猛地睜眼:"老夫...當真如此好猜?
"你眼中的光,從絕望到希冀,變化得太明顯了。"秦望溪唇角微揚,"只是,你真以為殺了我,大魏就會一蹶不振?當初也是這般想法,斬盡秦家滿門,卻讓十幾萬精銳折在我手中。
話音剛落,又一騎飛奔而來。
"主帥!糧草...糧草和箭矢,全都被燒了!
雷破天面色鐵青,眼中怒火幾欲噴薄而出。前次損失的弓箭剛剛補充,卻又被焚毀殆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