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幔馬車緩緩駛來看,秦望溪和秦錦筠上了車,杜嬤嬤立在臺階上,眸中淚光閃動。
"大姑娘啊,您怎的就這般倔強?"她的聲音飄散在春風里。
秦望溪對著杜嬤嬤微微一笑,放下了車簾。
馬車內,秦望溪輕撫著秦錦筠的發絲,目光低垂。她時常想起祖母,那個將她捧在掌心疼愛的人,如今卻成了最難以面對的存在。
"長姐..."秦錦筠低聲喚道,"若是告訴祖母兩位哥哥的消息
"錦筠。"秦望溪打斷了妹妹的話,指尖微顫,"有些傷口,愈合總比撕裂來得好。
馬車晃悠著駛入莊子,幾個嬉鬧的孩童追逐在后。銀霜掀開簾子:"小姐,到了。
一座低矮的院落映入眼簾。廖寧上前叩門,久無人應。
"柳庭軒,大小姐來看你了。"廖寧提高聲音。
院內傳來冷淡的回應:"寒舍不堪入目,請郡主回吧。
秦望溪聽著這聲音,喉間一陣發澀。她走到門前,輕聲道:"柳庭軒,你若不愿見我,這些物件便放在門外。
屋內一陣沉默。
就在銀霜準備扶著秦望溪離開時,那扇斑駁的木門突然開了。柳庭軒立在門邊,空蕩的左袖口在風中輕輕飄動。
他們四目相對,無聲的沉重在空氣中蔓延。
"大小姐..."柳庭軒啞聲開口,眼中泛起紅光。
不等他說完,秦望溪已經轉身吩咐下人將物件搬進院中。柳庭軒忙側身讓路,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。
屋內雖簡陋卻整潔,一張黑漆方桌上擺著幾只粗瓷茶碗。柳庭軒用僅剩的右手笨拙地倒著茶,秦望溪默默注視,沒有去幫。
"身子可好些了?"她輕聲問。
柳庭軒苦笑:"少了條手臂,連倒茶都不利索,還能做什么?
"庭軒,你別這么說。"廖寧急道。
秦望溪抿了抿唇,"我知曉你心中怨,可我
柳庭軒突然單膝跪地,重重叩首:"屬下不敢怨,是屬下無能,讓大小姐為難。
"快起來。"秦望溪聲音微顫。
秦錦筠在一旁看著,輕輕擦去眼角的淚。
檐下風鈴輕響,她垂眸看向屋內眾人。
"寧叔、銀霜、夏杏,你們先出去吧。"她聲線平靜,目光在柳庭軒身上停留片刻。
"是。"銀霜應聲,帶著眾人退出房間。夏杏最后一個離開,輕輕帶上了門。
屋內一時寂靜,只余窗外風聲。
"柳庭軒,"秦望溪緩緩開口,語氣不似往日般疏離,"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。
柳庭軒微怔,面上掠過一絲困惑。
"去鐵壁關,幫我七弟建起秦家衛的新隊伍。"她注視著他的神情變化。
"七公子?"柳庭軒聲音微顫,"七公子還活著?
秦望溪輕輕點頭:"此次西陲之行,我找到了七弟。這件事連母親也不知曉,只有我和四妹知道。"頓了頓,又道:"如今秦家處境艱難,若讓當朝天子知道兩個弟弟尚在
柳庭軒下意識握緊空蕩的右袖,面色蒼白:"大小姐是想讓我振作起來,才告訴我這些。可是..."他苦笑搖頭,"我這樣子,只怕會成為累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