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錦筠坐在一旁,雙手交握,指節因緊張而泛白。她時不時看向車窗外,生怕錯過任何可疑的動靜。
"四妹,"秦望溪輕聲道,"待會到了玉庵,你要記住
"長姐放心,我明白。"秦錦筠鄭重點頭,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。
馬車在碧云玉庵門前停下。秦望溪讓護衛和夏杏在外等候,只帶著秦錦筠進去。
山路蜿蜒,露水沾濕了她們的衣袂。漸漸地,一座精巧的涼亭出現在視野中。遠遠望去,涼亭中佇立著一道修長身影。
秦錦筠再也控制不住,淚水奪眶而出。秦望溪的眼眶也瞬間濕潤,她強忍著淚意,快步向前。
那人轉身,面容在月光下愈發清晰。正是秦望遠。他快步下臺階,在秦望溪面前跪下:"長姐
這一聲呼喚,讓秦望溪再也控制不住眼淚。眼前的弟弟不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,臉上多了幾分滄桑。
"對不起,我沒能保護住五哥..."秦望遠聲音哽咽,肩膀微微顫抖。
秦望溪俯身將他摟住,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:"你能活著回來,長姐就很欣慰了。
"六哥!"秦錦筠終于忍不住,撲過去抱住兄長。她的淚水打濕了秦望遠的肩膀,抽泣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。
三人相擁而泣,許久,才平復了情緒,坐在涼亭中聽秦望遠講述西陲的經歷。
"當時接到密報,說北狄有異動。我和五哥奉命繞道鳳嶺,直取星城。"秦望遠的聲音低沉,眼中閃過痛楚,"沒想到半路遭遇埋伏
秦望溪緊緊握住他的手,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。
秦錦筠跪坐在一旁,安靜地聽著。月光下,她的眼淚無聲地滑落。
在臨近大河的山丘上,一場激烈的戰斗方才落幕。
殘陽如血,將整片天空染得通紅。戰場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尸體,血腥味隨著山風四處飄散。
秦望煊的坐騎倒在血泊中,他自己也身受重傷。胸前的傷口灼燒般疼痛,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全身的神經。他強撐著抬起手,聲音嘶啞地對身邊的秦望遠喊道:"快走!
秦望遠單膝跪地,一手扶著兄長,一手緊握著染血的長劍。他的鎧甲上布滿了刀痕,面容沾滿血跡,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清亮。
"你走!這是命令!"秦望煊咬牙切齒,試圖用軍令壓制這個倔強的弟弟。可話音剛落,又是一口鮮血涌上喉頭。
秦望遠搖頭,目光堅定地凝視著兄長:"既然不護住五哥,那我們就一起死。
遠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,敵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。
秦望煊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青河,河水在暮色中泛著寒光。
"青河就在前方,水流湍急,應該能帶你逃出生天。"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,抓著秦望遠的手緊了緊,"記住,一定要活著!
話音未落,他已經用盡全力推秦望遠滾下河岸。
冰冷的河水瞬間吞噬了秦望遠的身影。隔著翻涌的水花,他看到岸邊的秦望煊拔出長劍,毅然轉身迎向追兵。
水流湍急,不斷沖擊著秦望遠的身體。他拼命掙扎想浮出水面,卻被一次次卷入水中。意識漸漸模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