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望溪一怔。
"今日這出戲,不過是給他們一個警告。"大長公主悠然品茶,"讓他們知道,就算沒了秦威鳴,也不是他們能放肆的。
"宗族的事,"大長公主終于開口,聲音透著疲憊,"不可操之過急。
果然祖母想緩和關系。秦望溪在心中嘆了口氣,面上卻保持著恭敬的神色:"孫女不明白祖母的意思。
"你明白的。"大長公主放下手中的佛珠,"你在玄州做的那些事,祖母都知道了。"她頓了頓,"你不在意名聲,但祖母在意,你母親也在意。
秦望溪垂眸,看著自己交疊的雙手。
"世人向來同情弱者,"大長公主繼續道,"若是讓云京秦家以強勢姿態對付宗族,反倒會惹人議論。
秦望溪抬起頭,目光與祖母相接:"那依祖母之見
"除了出族,還有別的法子。"大長公主撥動佛珠,眼中閃過一絲精明,"你可先回玄州,以郡主身份重開宗祠,將那些作惡之人逐出。再選個明事理的做族長,如此一來,宗族便可為你所用。
秦望溪眼中掠過一絲驚訝。她沒想到祖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。
"祖母說得是。"她微微一笑,"小人雖可恨,但若用得其法,倒也能成大事。
大長公主目光一凝:"你還有別的打算?
秦望溪不緊不慢地理了理衣袖:"玄州近來匪患頻發,連秦茶商隊都遭了劫。太子無暇顧及,地方官府又束手無策。
"你是想
"孫女以為,與其坐以待斃,不如先做準備。"秦望溪正色道,"若朝廷能剿匪自然最好,若不能,我秦家也不能坐視不管。
大長公主久久凝視著她,目光中浮現出復雜的情緒。
正說話間,大長公主突然咳嗽起來。秦望溪連忙起身扶住她,卻見祖母手帕上染了點點血跡。
"祖母!"她急聲喚道。
"無事......"大長公主擺擺手,臉色卻愈發蒼白。
秦望溪攙扶著祖母進了內室。看著榻上憔悴的樣子,她心中愧疚陳。這些年來,秦家的擔子壓在祖母一人身上,著實太過沉重了。
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,隨即是秦錦筠憤怒的聲音:"玄州秦氏好不要臉!竟敢逼得祖母吐血!
聽到這話,秦望溪嘴角微微上揚。這個妹妹,倒是說得正是時候。
果然,不出半日,宗族恃強凌弱、逼迫大長公主的消息便傳遍了大街小巷。茶樓酒肆中,百姓們議論紛紛。
"這玄州秦氏,當真是不當人子!
"可憐大長公主,養了一群白眼狼!
"云京秦家也是可憐,早年聲勢顯赫,如今卻要受這等氣!
夜色漸深,郡主府,秦望溪獨坐案前,展開一幅輿圖。玄州,云京,以及連接兩地的商道盡收眼底。指尖輕輕點在地圖上某個位置,她陷入沉思。
夏杏端著參湯進來,"郡主,夜深了
"夏杏。"秦望溪突然開口,"你說,一個爛掉的蘋果,要如何才能重新變得鮮美?
夏杏一愣,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:"奴婢以為,得先將爛掉的部分剔除干凈才是。
"說得對。"秦望溪展顏一笑,"爛掉的部分,自然要剔除干凈。
秦望溪執筆寫下一封信,【玄州秦氏,敗壞門風,有違祖訓。今奉大長公主之命,重開宗祠......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