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是鎮國郡主,特來探望啞妹。”護衛躬身解釋道。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婦人聞言更是慌亂,手忙腳亂地放下孩子,卻又不知該行禮還是該福身。
“不必多禮。”秦望溪淡淡開口,目光從那婦人緊張的面容上掃過,”啞妹可在家中?”
婦人低著頭,手緊緊攥著衣角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:”回郡主的話,啞妹她...她被親戚接走了。”
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。秦望溪眸色一沉,聲音里透出幾分寒意:”什么親戚?秦氏已經付過銀錢,要你們好生照看啞妹。”
見婦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,只是不停地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,秦望溪冷聲道:”啞妹母親溺亡一事牽連甚廣,若需我請盧縣令來問話...”
“郡主饒命!”婦人”撲通”一聲跪地,膝蓋重重砸在地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她顧不得疼痛,連連叩頭,”實不相瞞,我那男人怕惹禍上身,當晚就把啞妹送回她自己家去了。我婆婆知道后大發雷霆,打發他去接人,可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沒見著啞妹的影子...”
那稚童被母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哇哇大哭,婦人手忙腳亂地去哄,眼角卻不住地往秦望溪臉上瞟。
秦望溪眉頭緊蹙,示意護衛去查看啞妹的住處。
很快,護衛匆匆跑回:”郡主,屋內灶上還有未吃完的饅頭,院中的雞也都在,看來并非要遠行的樣子。”
這番話令秦望溪心頭一緊。玄州城內龍蛇混雜,一個無依無靠的啞女若是落入歹人之手...她不敢再往下想。
“留人在此守著。”秦望溪轉身吩咐道,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,”傳我令,調太子府兩隊護衛,五人一隊分頭搜尋。重點查訪花火之地,就說本郡主懸賞千兩白銀,只要今日未時前能將啞妹安全送到秦家祠堂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如刀般銳利:”若日落前尋不到人,但凡查出誰敢私扣啞妹,我秦望溪定要他全族陪葬!”
回程馬車上,秦望溪雙拳緊握。車廂隨著馬蹄聲輕輕晃動,窗外的景色飛快掠過。
夏杏見狀輕聲勸慰:”郡主別太擔心,啞妹一定會找到的。”她給秦望溪掖了掖膝上的毯子,又為她倒了杯溫熱的茶水。
“回祖宅。”秦望溪。望著窗外漸漸低垂的天色,語氣堅定。
蘇管家早已帶著家仆在祖宅門前迎候。庭院里的銀杏樹金光燦爛,落葉鋪了滿地。
秦望溪站在馬車前,靜靜凝望著玄州祖宅那氣勢恢宏的六開大門。朱漆大門在夏日陽光下泛著溫潤光澤,門前兩尊石獅子威武肅穆,守護著這座承載了數百年歷史的府邸。
迎面而來的風裹挾著槐花香,多年未歸,一切依舊,卻又似乎全然不同了。
"老奴恭迎郡主回府。"蘇管家拄著拐杖,帶著一眾仆從快步迎上前來,顫巍巍地就要跪下。
"蘇管家快快請起。"秦望溪連忙上前攙扶,"您一向待我如親生,如今更是長輩,怎能行此大禮。
蘇管家借著起身的動作,壓低了聲音:"郡主,這段時日府中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。那些沒有簽身契的下人,都已經打發出去了。
秦望溪微微頷首。她很清楚,蘇管家這是在為她清除宗族安插的眼線。這位忠心耿耿的老人,一直都在為她籌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