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明年月圓,我們一定會趕走侵略者!”
“到時候等我勝利凱旋,回來為你補辦一場隆重婚禮!”
當渡輪汽笛在遠方彌漫硝煙中鳴響時。
顧云舟解下頸間懷表鏈塞進妻子沈佩蘭的手中,充滿樂觀笑著說道。
在兩人難舍難分的告別之中,渡輪漸漸啟航。
沈佩蘭眼含淚水,依依不舍而又擔憂望著江邊越來越遠的丈夫身影。
然而就在渡輪甲板上,她意外發現旁人手中《申報》頭版那觸目驚心的標題:
“倭寇逼近,沈城恐將不日淪陷!”
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她整個人為之一顫。
沈佩蘭默默摘下發梢間的長簪,與丈夫留下的那只懷表緊緊握在胸前。
擔憂的淚水劃過臉頰,心中不斷為奔赴戰場的丈夫默默祈禱。
也正是從這天起。
不論對方能否收到,沈佩蘭每天都要給身在前線的丈夫寫封信。
并且在每一封信里都會塞上幾粒學名為“相思子”的紅豆。
以此寄托對丈夫的思念。
而她不時也會意外收到丈夫從前線寄來的信件。
除了講述戰況和傾訴相思之情外。
每封信的末尾,都會有一份當天的月相圖。
從殘月到滿月再到殘月……
以此記錄著兩人分別的天數。
直到三個月后。
寄出最后一封放有數粒紅豆的信件后。
沈佩蘭卻再也沒能收到丈夫的回信。
就在此時,身體抱恙前去找醫生開藥的她,意外發現自己已經懷有身孕。
她迫不及待把這個好消息再次寫信告知丈夫。
然而不等她的這封信再次寄出去。
丈夫顧云舟在前線作戰犧牲的消息,便通過同鄉友人之口傳來。
得知噩耗的沈佩蘭手握尚未寄出的信件,當場悲傷過度的昏厥過去。
蘇醒過來后的她,并沒有聽從親人朋友的勸說,拿掉腹中胎兒。
而是堅持要把犧牲丈夫的骨肉帶到這個世界。
并且繼承丈夫遺志,踏上探尋修復華夏文物建筑之路。
或是翻看史料找尋某座歷史建筑存在過的痕跡。
或是在昏暗的煤油燈下描摹古代寺廟樓閣的斗拱結構……
墨線在宣紙上蜿蜒,時不時總會突然洇開——
那是她因為思念丈夫,突然滴圖紙上的淚水。
每完成一幅建筑修復圖。
她便會在圖紙邊角畫上一顆紅豆,以此代表又幫助丈夫完成一個心愿。
直到腹中女娃呱呱墜地。
從她手中復現的文物建筑圖紙已不計其數……
就在女兒出生當天。
沈佩蘭再次暈染筆墨,將這個喜訊和對丈夫的思念寫入信紙。
只是這一次,這封信再也沒有了收信人的等待。
成為她永遠也寄送不出的悲情相思……
……
“外婆當年,原來竟然還有著這樣一段愛情故事啊……”
舞臺現場的場景,重新回到老宅的搬家現場。
手握暗黃信紙的趙欣萌看著信件里記載著的一幕幕故事,眼眶中早已噙滿淚水。
隨后她打開外婆若干年后寫給逝去丈夫的最后一封信。
才發現這封信里,僅僅留下了一首詩篇:
“紅豆生南國,春來發幾枝
愿君多采擷,此物最相思”
“轟~”
隨著鏡頭特寫畫面出現。
親眼目睹這首詩篇的觀眾們,心臟也都猶如遭遇怦然一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