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景玉神色冷然:“我無所謂。”
劉大人心中百轉千回,這兩人都是朝中新貴,雖說出自一家卻關系微妙,哪個他都得罪不起!
但當街斗毆并非小事,況且二人又都是朝廷命官,影響惡劣,若不施以懲罰,明日被御史參的,恐怕就是他了!
這不是給他找事嗎?
權衡再三,劉大人微微嘆息:“這事既然發生了,那本官也不能當作不知情,只能委屈兩位大人,各鞭笞二十如何?”
這個懲罰挑不出錯,陛下那邊能給個交代,中途他還可以放放水,不至于將兩人得罪了。
池宴沒什么意見,池景玉也選擇默認。
池宴趴在椅子上,還覺得挺新鮮,從前都是在電視劇里看別人受罰,他還是第一次親身體驗。
還好棠寧沒跟進來,不然當著她的面行刑,還真有點丟人。
打板子也是有門道的,要是上頭下了死命令,那么二十杖完全有可能讓人傷筋動骨幾個月,乃至于將人活生生打死。
板子落在身上的時候,池宴覺得疼痛還能忍受,就知道劉大人是放了水。
二十杖下來,他下地的時候捂著屁股齜牙咧嘴走了幾步:
還成,走路還能走!
就是姿勢有點別扭……
池宴慢吞吞挪出門,瞥見門口的身影時故意長吁短嘆:“嘶!”
等在門口的沈棠寧抬眼望過來,皺眉迎上前:“怎么樣,還好嗎?要不要讓元昭來背你?”
元昭眼角一抽,抱著手臂涼涼地看過來。
池宴心知戲做過了,輕咳一聲:“不用,倒也沒那么嚴重。”
她還是不放心,唇角微抿神色凝重:“傷筋動骨一百天,回去好好補補。這回可長記性了?”
她語氣透著警告,池宴正欲插科打諢糊弄過去,眼角余光瞥見池景玉的身影,頓時軟綿無力往沈棠寧身上靠,語氣委屈巴巴:“阿寧,還是有點疼,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疼……”
她下意識抬手扶住他,心中也有些緊張,之前打架受了傷,身上又挨了板子,鐵打的身體也禁不住這樣折騰!
她語氣軟了下來:“那咱們回去上藥,你先忍忍。”
“好。”池宴懨懨垂下眼瞼,低低應了聲,抬眼覷了眼池景玉,眼底閃過一抹譏誚。
池景玉下頜繃緊,看著池宴那裝腔作勢的樣子,關鍵沈棠寧還真信了,不由氣得肝疼!
牽扯到身上的傷,他扶著墻倒吸一口冷氣。
池宴這廝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說別人心黑,最黑的明明是他!
對方下手的地方格外隱秘,他都不好意思宣之于口!
夫妻倆上了馬車,望著馬車遠去,他神情晦暗,心中升起一股復雜的情緒:
曾經的他本也可以擁有這樣的待遇,只是他沒有珍惜。
孤零零的池景玉在京兆府門口站了一會兒,才等到來接他的車夫。
“世子,您沒事吧?”
對車夫的一驚一乍不滿,他眼神沉了沉:“嚷嚷什么?扶我上車!”
雖說今日他并未從棠寧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,但他已經確定她也回來了。
前世元昭分明是三皇子的人,如今卻跟了她,他不認為這是巧合。
不過沒關系,他有信心能讓她回心轉意。
至于池宴?
一個遲早要死的人,不足為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