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遠見馮知文一副偷偷摸摸要出門的樣子,皺了皺眉:“臭小子,你這是要去哪兒?”
后者身形一僵回過頭來,臉上扯出一抹訕笑:“出去逛逛。”
馮遠點點頭:“成,那我和你一起去!”
“不用了!”馮知文連忙阻止,迎著他爹狐疑的目光,他絞盡腦汁措辭,“那個,您不是要去看看鋪子么,我跟您又不順路,那個爹……我先走了啊!”
說著便一溜煙兒跑沒了影,馮遠盯著他離開的方向,一臉納悶兒地嘀咕:“這小子,我怎么瞧著他好像藏著事兒呢?”
……
白云觀。
“小姐,那呆子又來了。”
一身穿淄衣的女子手里捻動著佛珠,聞言動作一停抬起頭來,露出一張清秀的容顏,江清月眸色不明,微微勾起唇角:“出去看看。”
自從長公主府那件事后,她名聲一落千丈,家中嫌棄她敗壞門風,也不敢得罪長公主,急匆匆將她送到尼姑庵里避禍。
說得好聽是清修,可眾人皆知,家中犯了錯的女子一旦被送到這種地方,下場幾乎就只有死路一條,能被接回去的少之又少!
江清月自然不甘心在尼姑庵里蹉跎一生,同時也深深記恨上了沈棠寧。
若不是因為她,自己怎會落到這步田地?!
就是這么巧,她遇到了馮知文,偶然得知他竟是池宴的表弟。
這人不但傻,而且天真,最重要的是對燕京的情況并不了解,江清月不過賣一賣慘,幾句話就輕而易舉將他哄騙。
看著臺階下翹首以盼的少年,熹微的晨光從枝椏投下,江清月眼底掠過半明半昧的光影,心中微冷:
沈棠寧如此狠心,全然不顧這么些年來的姐妹情誼,那就別怪她不客氣!
馮知文瞥見臺階上的人,眼睛霎時一亮,幾步迎上去,又期期艾艾停下,生怕唐突了佳人:“江姑娘。”
江清月唇邊掠起笑意,有些驚喜的模樣:“馮公子,你怎么來了?”
馮知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,垂眼盯著腳尖:“我……路過順便來看看!”
少年以為將心思藏得好,殊不知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。
江清月舒展了眉眼,主動道:“眼下我也沒什么事,不如陪公子四處逛逛?”
馮知文倏然抬眼,耳根紅了紅,小心翼翼問:“這,可以嗎?”
“自然可以,我們不是朋友嗎?”江清月莞爾。
只是朋友啊……
馮知文眼神稍有失落,很快重新振作起來:
阿月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,眼下定然傷透了心,又怎敢談兒女情長?
馮知文暗暗下定決心,這么清苦的地方,她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子,怎么能一直待在這兒白白蹉跎大好年華?
更何況這里的女尼也不是好相與的,動輒還會故意刁難,他一定要將江姑娘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!
“馮公子……可見到了棠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