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死寂中。
云安臉色煞白,語氣發狠:“賤婢,你在胡說八道什么?吃里扒外的東西,信不信本公主撕爛你的嘴!”
她猛然撲上來,采蓮的臉上挨了幾巴掌,立時泛起紅印。
內侍急忙將云安給按住,她卻情緒起伏得厲害,對著采蓮又打又踹后突然回過神來,朝著崇德帝跪下,語氣激動:
“父皇,這賤婢在撒謊!兒臣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女兒呢?她這分明就是被人收買了,故意往兒臣身上潑臟水!”
崇德帝神色不明,儼然還未從震驚中抽回思緒。
皇后眼神冷了冷,睨著云安語氣似笑非笑:“被人收買?怎么,云安說的那個人是本宮嗎?退一萬步講,本宮能收買采蓮,又是怎么教唆你殺人的?”
采蓮捂著紅腫的臉頰重新跪直了身子,語氣含著幾分畏懼:“啟稟陛下,公主從麗嬪娘娘身邊的康嬤嬤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,擔心康嬤嬤會泄露秘密,讓奴婢將康嬤嬤給殺了……”
她眼神帶著恐懼,看了眼云安的方向,見她臉色猙獰,肩膀縮了縮垂下頭,話音含著哭腔,“如若奴婢不從,公主就要殺了奴婢全家!”
云安眼神難以置信:“你!”
她是說過威脅的話,可絕沒有說過要她全家的性命,這賤婢故意夸大其詞,分明是沒安好心!
她這會兒悔得腸子都青了,早知如此就該早早殺了這狗奴才!
這時的鄭王氏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本來她還在愁怎么把這事兒抖落出來,由她提出,到底缺少幾分可信度。
沒想到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!
鄭王氏眼底精光一閃,恨聲道:“怪不得呢!那日見公主親切,民婦不過隨口提了句,我家孫女胳膊上有個梅花胎記,公主當場就變了臉色,沒過幾天我家里就遭了難!這不是心虛是什么?”
她匐匍在地哭嚎起來:“我們老百姓雖然賤命一條,可也是老實本分的人,公主不愿相認就算了,為何要如此心狠手辣呢?求陛下還我們一個公道!”
殿內的大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。
荒謬!簡直荒謬!
身為公主便可以草菅人命,動輒便要殺人全家,視律法為無物?
倘若如此,那天下豈不是亂了套?
御史沉著臉上前幾步,拱手施禮:“陛下,此事影響惡劣,臣懇請陛下嚴查!”
其他幾個大臣面面相覷,沒他這么勇氣可嘉,沒看到陛下的臉都黑了嗎?
云安心里咯噔一聲,咬著唇連連搖頭:“父皇,她誣陷我!難道您寧愿相信一個滿口謊話的狗奴才和一個來歷不明的村婦,也不愿相信兒臣嗎?”
崇德帝陰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透著幾分晦暗。
他已經后悔將幾個大臣留了下來,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,如今他們得知了這樣的丑聞,他自己也頗有些騎虎難下。
過去十幾年,他從未懷疑過云安不是他的女兒,他對她疼愛縱容,那都是建立在她是他女兒的前提條件下。
被欺騙的惱怒和對此事的懷疑充斥心頭,崇德帝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憤怒!
“傳朕旨意,令三法司嚴查此案,務必盡快給朕一個交代!”
“至于這婦人,還有云安公主……”陰沉的目光掃過她,崇德帝口吻愈發的冷,“暫時押入大牢聽候發落!”
云安難以置信瞪大了眼,完全不敢相信他會這么對自己:“父皇!兒臣是被冤枉的……”
皇后目送云安被人拖走,輕瞇了瞇眸:“那臣妾也先告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