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別說他前幾日才和池宴鬧得并不愉快。
沈棠寧會意地彎唇:“父親想要多少?三五百兩拿去便是,都是自家人,犯不著這么客氣。”
三五百兩?
沈昌臉色有些難看,若真是這么少,他也不會向她開口了!
那周二郎開口便是一萬兩,分明是故意訛他!
因我朝律例,強占人妻的處罰相當嚴厲,一般會面臨二十年的勞役。
但沈昌這個情況有些復雜,他之前對方姨娘嫁過人一事并不知情,而且對方也沒有婚書。
所以這個處罰限度有些難以界定,又并無先例,大理寺也很是為難了一陣。
最終還是周二郎提出可以私了,就是讓沈昌賠錢。
即便他獅子大開口,沈昌也不敢有什么意見,畢竟和面臨勞役相比,賠錢已是處罰較輕,縱然他心里憋屈,也是敢怒不敢言!
“棠寧,這三五百兩可能不太夠……”
沈棠寧眉尖輕輕一蹙,神色顯露出為難:“那父親想要多少?太多的話我可能也拿不出來。”
沈昌一聽便有些不樂意:“都是自家人,你還和為父這般見外,光是你經營的那個桃花塢,一個月都能進賬不少吧?”
眼里掠起一絲波瀾,她心中暗諷:
原來是惦記著這個。
“父親有所不知,桃花塢是賺了不少,可維持運作同樣需要巨大的成本。”
沈昌偽裝出來的和顏悅色收斂了個干凈,語氣沉沉:“說來說去,你就是不肯幫為父!”
沈棠寧始終好脾氣,聲調溫和:“父親這可是誤解了女兒,只是這么大的事女兒一個人做不了主,不如父親和我公婆商量商量?”
沈昌臉色難看,開口和親家借錢,他要是丟得起這個臉,也不會私下叫她過來了!
錢沒撈著,還受了一肚子氣,沈昌也沒了耐心和她周旋:“養你這么多年,開口要點銀子都推三阻四,我算是看明白了,你和你母親都是一樣的人!”
沈棠寧眼底的笑意斂去,聲音不著痕跡一冷:“父親倒是說說,我和母親是什么樣的人?”
她不像母親,難道要像他一樣,自私自利,趨炎附勢嗎?
沈昌一噎,怒而甩袖轉過身去:“行了,用不著你伸以援手,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錯了!你走吧,我沈府廟小,容不下狀元夫人!”
她扯了扯唇,敷衍地福了福身:“時候不早,既然父親沒有別的吩咐,那女兒就先行回去了。”
說是借錢,絕口不提一個借字,真把人當傻子!
但凡他心里有半點在意她這個女兒,今日都不會向她開這個口!
因為小妾惹出來的官司,他哪來的臉要她幫忙善后?
她說完也沒等沈昌回應,徑直地離開。
沈昌回過頭看著她的背影,不禁面上一惱:
“孽女!”
他神色陰晴不定,心中暗生焦躁,這么短的時間內,他要上哪兒去湊這么一筆銀子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