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宴摸著下巴在心里嘀咕:
應該有一盞茶的時間了吧?
他們聊什么能聊這么久?
嘖,柳疑復這個呆子,平常和他聊天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,現在話怎么這么多?
他正內心備受煎熬,對著墻角那塊搖搖欲墜的石磚無意識踹了好幾下,“咣當”一聲,幾塊碎石滾落下來。
他傻眼了,內心震驚不已:他也沒用多大的力,這什么豆腐渣工程?!
正心虛著,抬頭一瞧就見沈棠寧笑盈盈望著他,柳疑復也望了過來。
池宴瞬間挺直了身板,慢條斯理走過去,視線在兩人之間打量,故作輕松的語氣:“喲,這么快就聊完了?不多聊一會兒嗎?”
沈棠寧意味深長瞥他一眼,再聊下去他能把這墻給拆了!
柳疑復體貼地關切:“該說的已經說了,抱歉,讓池兄久等了。”
“沒有啊!”池宴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,佯裝平靜,“也沒有很久,你們可以再聊聊,我不介意。”
什么意思?
什么叫該說的已經說了,那不該說的呢?
可惡!柳疑復這個悶騷,他們背著他到底都聊了什么?
柳疑復清了清嗓子,語氣含笑:“時候差不多,我也要抓緊時間啟程了。”
他的馬車正等候在一邊,沈棠寧看了眼日頭,點點頭:“那就不耽誤大人的行程,你……多珍重。”
池宴也收起內心的酸溜溜,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回來一起吃飯喝酒!”
說完連忙看了眼沈棠寧,謹慎地改口,“小酌,小酌怡情!”
她但笑不語,眼神似笑非笑,有種自然而然的親昵。
柳疑復抿了抿唇,克制地收斂起眼底的情緒:“送君千里終須一別,你們也多保重。”
他轉身上了馬車,身形清瘦而落寞,低聲吩咐車夫啟程,想了想,掀起車簾回望過來。
沈棠寧和池宴站在城門口目送他遠去,他嘴角彎起,嗓音低得散進風里:
“再見,阿棠。”
馬車遠去,逐漸化為一個黑點。
池宴覷了眼沈棠寧,不經意開口:“你們都聊了什么?”
她慢悠悠斜了他一眼,轉身往回走:“也沒聊什么。”
“沒聊什么是什么?”池宴連忙追上去,大有不依不饒的意思,“柳疑復沒偷偷說我壞話吧?”
她有些無言:“你把柳大人想成什么人了?”
“柳大人。”池宴一頓,語氣透著酸,“叫的還挺親密。”
“……”
沈棠寧停下腳步,抬頭望著他眨了眨眼睛:“池大人,你好幼稚啊。”
他噎了噎,窘迫爬上耳根,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兇巴巴道:“不許叫池大人!你想氣死我是不是?”
沈棠寧:“嘖。”
誰說男人不無理取鬧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