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即便是公務再忙,也切不可傷了身體,我見你晚膳時似乎沒什么胃口,便讓廚房燉了碗燕窩粥,好歹墊墊肚子。”
池宴抬手將碗接了過來,下意識勾起一抹笑:“還是你貼心。”
他剛喝了兩口,忽然有些難以下咽。
她待他處處溫柔細致,他心中就愈發愧疚難安。
沈棠寧何其敏銳,見他神情微恙,聯想到他今日的異常,便猜到他心里裝了事:“是朝堂上遇到了什么麻煩?若是不涉及軍機秘要,我倒是可以替你分憂解難。”
同別人不一樣,池宴從來不避諱和她討論一些朝堂上的事。
他并不認為女子就該老老實實相夫教子,不宜插手朝政。
相反,沈棠寧思維敏捷,有些問題總能發表一些獨到的見解,給他提供靈感。
今日的他卻罕見的吞吞吐吐,他突然拉住她的手,將她拽到自己腿上坐下,仰著頭神情認真盯著她:
“阿寧,你信我嗎?”
沈棠寧微怔,有些好笑地看向他:“怎么突然說起這個?”
他握住她手的力道忍不住緊了些,漆黑濕潤的眼眸期盼地瞧著她,語氣透著一絲迫切:“我是你的夫君,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傷害你。”
她嘴角的弧度收斂了一些,話音遲疑:“你所擔憂的事,是和我有關?”
池宴將唇抿得更直了些,神色也有些不自然的緊繃。
他的心思實在太好猜了,在她面前幾乎是一覽無余,她默默心想,這人當真不會撒謊。
沈棠寧抬起手,將他眉目間的折痕撫平,緩緩出聲:“我自然是信你的,我們相處了這么久,我也相信你不會傷害我。所以阿宴,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嗎?”
他眼睫顫動,喉尖不自覺滾了滾。
看出他的為難,她不由笑了笑,“你不想說也沒關系,那等你什么時候想說了,我洗耳恭聽。”
沈棠寧站起身來,一如既往地溫柔叮囑:“時候不早,早些歇息。”
轉身出了門,她的身形隱匿在夜色里。
“阿寧……”
池宴閉了閉眼,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。
——
次日,池宴去上朝。
沈棠寧瞥見八兩從書房出來,抱著紙簍子準備拿去扔,出聲道:“等等。”
八兩一臉莫名,還是停了下來,笑瞇瞇問:“少夫人有什么吩咐?”
“這個給我就好。”看了眼他手中的東西,她彎唇一笑。
“啊!好。”八兩不疑有他,老老實實將紙簍子遞過去。
抬手接過,沈棠寧垂眼掩去眼底一抹深思。
她很少窺探池宴的隱私,此番也并非是不信任他,只是她實在不習慣陷入被動的境地。
伸手拆開一個廢紙團,沈棠寧神情一凝,手里的東西瞬間落在地上。
“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