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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,沈辭磨了磨牙陰惻惻道:“那姓王的,平日里瞧著就一副虛偽做作模樣,沒想到背地里竟然玩這么陰!”
那兩個太監供出來的主使,正是翰林院的一位同僚,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,誰能想到手段這么臟?
池宴輕輕瞇起眼:“見風使舵罷了。”
沈辭不爽地抬頭:“難道就這么算了?”
“自然不能。”池宴托著腮,指尖在下巴上點了點,“對付這樣的人,就得搞他心態。”
——
池宴回了府,還有些沒回過神來,腳步下意識前往臥房。
檐下的談話聲傳來,他抬頭看去,是雪青和八兩:
“你說這天這么熱,當真會下暴雨么?”
雪青對自家小姐的話深信不疑:“小姐說了會下,那就會下!”
池宴抬頭望了望天,夏夜的風透著一股悶熱,蟬鳴聒噪,連人心也忍不住變得浮躁。
欽天監的人夜觀天象,說近兩個月都估計不會有雨,今日早朝大臣們還在憂心今年會不會大旱,要不要早做提防。
這樣的天氣,沈棠寧說會下暴雨?
“那即便下暴雨,也不至于將云龍堰給沖垮吧?”八兩撇了撇嘴小聲道,“我覺得少夫人就是杞人憂天。”
剛說完,就被雪青踹了一腳,“要不要打賭?”
八兩捂著屁股警惕道:“賭什么?”
雪青眼睛滴溜一轉:“就賭你這個月的月俸!”
“我才不要……公子!”八兩眼角余光瞥見不遠處的池宴,不由站直了身子。
池宴點了點頭,腳步調轉方向,神色平靜回了書房。
雪青眸光一閃,朝著八兩吐了吐舌頭:“膽小鬼!”
說完腳步輕盈轉身進了屋。
“唉你!”
聽到動靜,沈棠寧抬起頭來:“如何?”
雪青露出狡黠的笑容:“奴婢保證姑爺肯定聽到了。”
她眸光一頓:“他沒有追問你什么?”
“這倒是沒有,他聽完就去了書房。”雪青遲疑著搖了搖頭。
沈棠寧眉尖不由一蹙:這樣說來,池宴究竟有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?
云龍堰決堤,下游住的不少百姓都死在了洪水中,畢竟是那么多條人命,她雖然需要這場洪水來達成目的,可也做不到將那么多百姓置之于不顧。
如今池景玉還未有所行動,將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根本不切實際,她只能讓雪青變相說給池宴聽,好讓他心生警惕。
以他的性子,無論池宴信與不信,他都會親自前去驗證。
可他反應這般平靜,倒是讓她有些拿捏不準了。
心思難免浮躁,沈棠寧將繡了一半的繡品擱下:
“熄燈,睡覺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