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夫人眼眸一睜,臉色隱隱有些扭曲。
她這會兒也覺出了不同,她這個妯娌今日好像格外針對她?
沈棠寧有些想笑,那邊金部郎中語氣謹慎地插話:“侯夫人,您帶來的箱子我已經清點過了,白銀共五千兩,這些金銀器具什么的還沒有算。”
挑眉望去,侯夫人攏共只帶了兩個箱子來,一個裝著銀兩,一個是雜七雜八的金銀珠寶,裝飾器具。
想來侯夫人也明白,要是捐贈的少了,難免給人留話柄,但侯府捉襟見肘,又實在拿不出太多的現銀,只能將府里值錢的東西湊一湊。
她紅唇輕輕一挑,語氣故作驚訝:“這個花瓶我記得是侯夫人房中的,您從前不是格外喜歡嗎?”
池母也看了過來,眼神透著欲言又止,似是同情。
侯夫人臉色僵硬,掐了掐掌心維持鎮定:“不過一個花瓶罷了,府中多的是,如今最緊要的是救災,我侯府自然也當作表率。”
當真是打腫臉充胖子了。
這會兒估計心里疼的滴血吧?
沈棠寧眼底閃過一抹譏誚,過去侯夫人總嫌她那里不是那里不是,可如今沒了她,侯府竟連簡單的開銷也維持不走。
再這樣下去,怕是哪天就要靠變賣家產過活了。
池母嘆息一聲,只是道:“大嫂,好歹也是一家人,侯府若是有什么難處也可以和我講。”她話音頓了頓,真心實意地道,“我又不是不會借。”
聽到這話,沈棠寧險些笑出聲。
她都如此,更別提侯夫人本人,她怒而拂袖,語氣冷冷:“弟妹多慮了,侯府好著呢!怎么,你家是捐了多少銀子,這么大的口氣?”
捐贈這回事,都是意思意思聊表心意,她料定他們也不會捐太多,正想趁機奚落一番,金部郎中已經笑瞇瞇開口:“池夫人捐了五萬兩,地上這些箱子都是他們家的。”
侯夫人垂眼望去,臉色青白交加。
什么?竟然捐了五萬兩!
她一開始還以為地上這些銀子,還有其他家的,沒想到竟然全是二房的!
她本來覺得五千兩已經算不錯了,至少面子上不太難看,可他們捐了五萬兩,這么一對比,豈不是顯得她侯府太過吝嗇?!
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,侯夫人總覺得金部郎中看她的眼神透著不著痕跡的鄙夷。
面上一熱,她再也待不下去,捂著額頭往嬤嬤懷里倒。
嬤嬤會意,憂心忡忡地道:“夫人定是又犯病了,外頭天冷,咱們快些回吧。”
沈棠寧慢悠悠福了福身:“侯夫人慢走。”
上了馬車,侯夫人仍扶著額,臉色極其難看,嬤嬤咳嗽一聲低聲提醒:“夫人,他們瞧不見了。”
侯夫人咬緊了牙抬眼瞪她:“本夫人是真的頭疼!”
不知是受了風還是被那兩人一唱一和給氣的!
嬤嬤瞪了瞪眼,有些無措:“啊,那趕緊回府請大夫!”</p>